薛蝌在一旁淡淡道：“我們南下路上遇了水賊，承蒙柳二爺互助，才逃脫了一劫。因怕前路還不鐺鐺，柳二爺仗義，送我們南下。待我們到達了金陵，柳二爺又俄然感覺金陵城非常風趣，說甚麼也不肯走了……”

想了想，又對寶釵道：“今後要辛苦你了，這家恐怕還得你來當。”

哪曉得待尋到祖塋四周祭田處祖宅，卻非他們所想景象。金陵賈家宗族，為了怕受了都城賈府的扳連，不曉得哪個出的主張，竟將都城那一支另分了出來，連著祖宗牌位也都請到了一邊偏房裡，隻等都城來人請走。

賈政便道：“你且說來。”

寶玉茫然道：“到底是如何了。疇前我們是一族中人，莫非現在就不是了？到底是我不是我了，還是他們不是他們了？這究竟是那裡錯了……”

湘雲道：“二哥哥，如何事到現在你還冇想明白？當日琴mm，大姐姐正得寵的時候，梅翰林還來府上讚過你寫的詩，梅家太太還跟太太說自家兒子有福分，能娶著太太的乾閨女！但是厥後呢？莫非琴mm還變出兩個琴mm來不成？另有我！這不是活生生的事兒？！

薛蝌笑道：“皇商？現在皇商不占好處了。這些都是跟商行走的海運，我們這裡冇人喝的三茶四茶，拚點香料果子，在洋人那邊就賣出天價來了。這可比宮裡的錢好賺很多。當今不比之前的那幾位，不是個好奢糜的。兼以內廷之前剛洗了一回，縫兒少，代價也虛不起來了，皇商，也隻剩個名頭罷了。”

賈政聽他們這麼說時，手已經氣得顫栗了，再看那“均分”下來的成果，“一畝二分四厘”，已經氣得話也說不出一句。

柳湘蓮笑道：“此事說來話長……”

寶釵眼眶一熱，笑道：“本是媳婦該當的，不敢言辛苦。”

賈政聽他這話，內心好笑。如果換了疇前，隻怕就該劈臉一頓經驗，隻現在他發覺本身纔是萬事不知之人，倒感覺寶玉不通碎務或者也是一脈相傳的，加上本身確切也冇甚麼體例，便點頭道：“也好。”

那幾個老頭卻顯見著是早有籌辦的，便捧出一本賬冊來，溫言道：“恰是按賢侄所言。祭田之所得，一者是為了祭奠先祖，二來也是為了能扶養族人婚喪嫁娶並讀書舉業等事。是以，這祭田要分，天然也該按著存亡兩端來分。這是我們按著族譜所記人丁均分下來的，賢侄看看，可有甚麼不對。”

第二日一行人就往薛家的宅子裡去了，待安設下來，薛蝌那頭得了動靜，便趕過來相見。賈政輩分高，說了一回話便顧自去了。薛蝌這才抱怨寶玉道：“如何不先捎個信來？我們也好去迎一迎。”

薛蝌聞言一口水嗆在了嗓子眼裡，猛的咳嗽起來。湘雲同寶玉看了都笑。

賈政未料族人會如此行事，看著那密密麻麻東倒西歪的牌位畫像，直欲嘔血。隻他夙來也不是個能與人相爭的性子，好輕易安靜了下來，便道：“那還請將疇前我們添置的族產一併償還。”

寶釵苦笑，點頭道：“情勢比人強，若非到了現在這地步，也看不透那些人的臉孔。”

湘雲問道：“他們也是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