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歲除了服,我又領了老太太太太的命,看顧著你們幾個女人,又偶爾得點子東西貢獻老太太太太,這事情多了,他們也得些油水了,立馬我又成了菩薩奶奶了。你看這些人,不過是為了從我身上得利罷了。又何必為她們冇得著利的出言不遜氣惱,也不必為了她們因你得利而戴德戴德覺著舒心。她們眼裡隻要個利,跟你又有甚麼乾係了?”
紫鵑站在一旁,見李紈忙施禮,上前攙扶住,道:“恰好大奶奶來了,勸我們女人幾句吧,也不知聽了甚麼,坐這兒就淌眼抹淚的,憑我們說甚麼,隻一聲不出的。”
且說李紈幾人議定了,又尋了銀紅品紅酡紅和玉色的妝花緞暗花緞來依著大家尺寸裁剪縫製。幾樣色彩,是給三春籌辦的,黛玉尚在孝中,雖是借居不好穿重孝,到底也冇有披紅掛綠的事理。李紈選了玉色暗花緞,繡了青竹覆雪,與她做了件鶴氅。三春分用銀紅品紅酡紅妝花緞,繡了玉蘭牡丹海棠,亦做的氅衣。待都得了,已是多數月以後,撿個日子,讓素雲等人彆離送去,幾人接了衣裳自是歡樂,又都過李紈處來伸謝。
李紈回道:“是,到今兒都完了。足足九個月,三個色彩的藥包,每旬一泡,每料九包,這麼下來泡完一料就是三個月。”
便有人喝止她道:“休得胡言!來前老爺如何交代的?現在我們是客居,你還是給我省點事兒吧。她們如何是她們的事,你且不睬不就行了,少說幾句,禍從口出不曉得?!”小丫頭聽了猶自不忿,卻也不敢再大聲,隻忿忿嘟囔了幾句便不再作聲。
我們府裡,雖說大,到底就是這麼個院子,裡頭擠著上千號人。有道是,百姓百姓百條心,何況這一千口兒人呢。總有不長進的,或妄圖小利,或捧高踩低,都是慣有的,打也打不儘,管也管不牢,你若要為這起子人活力,可另有個完?
賈蘭正窩在炕上翻書,聽了這話,搖手笑道:“我是爺們,娘說過,最要緊的是打鐵本身硬,本身身子骨養好了,扛凍扛寒纔是本領。那皮子甚麼的,我的衣裳儘夠了,給四姑姑她們做了穿不是更好?等我長大了,尋了貂皮猞猁猻給娘做衣裳穿,碧月你就不要心疼這點子東西了!”
賈蘭看了,自炕上站了起來,點著碧月的額頭,道:“你說說你,管他常見不常見的,你留著它還能長出小皮子來不成?又不是給旁人,姑姑都是本身人,你如何這般吝嗇呢?是了,定是你本身喜好這皮子,讓娘給你也做一身不就得了。”
賈母笑著指她,與世人道:“聽聽,聽聽,好大的口氣!不幸你閨女白受這冤枉了。他們年青輕的,能有多少見地,巴巴的得了好東西來貢獻你,你還抉剔起來了,可見你也是被慣的。”
碧月見世人都看著她樂,一時也摸不著腦筋,隻想起妙兒說二奶奶跟太太都緊著要賺銀子,直替自家奶奶焦急。可看世人又不似著麼回事,一時想不明白,兀自嘟囔不休。
李紈拍拍她的手,道:“好丫頭,給我泡茶來。”紫鵑看李紈眼神,便出去泡茶去了。黛玉見李紈出去,忙起了身,本身倒先不美意義起來。
我也不怕人學嘴,前兩年時,我與蘭兒重孝在身,言行謹慎,守著禮節,也怕人忌諱,自是少與人來往。你猜如何?便為如此,服侍的婆子媽媽們便明著嫌棄我那院子冇油水,甚麼刻薄刺耳的話提及來都不消揹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