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本籌算晚間進了珠界,用流年偷換陣種些竹子出來,用鼎爐燒炭的,現在有許嬤嬤送來的這些,倒費事了。這真乃珠界內那些“一鼎難求”的極品鼎爐之大幸了。堂堂靈寶級鼎爐若被用來燜炭……有朝一日天生器靈定會感覺不堪回顧吧。
賈蘭本是小孩心性,聽了這一通話,不由得麵有愧色,忙昂首悶聲道:“娘……我錯了。我見嬤嬤來了隻惦記取有甚麼奇怪玩意,倒想不到嬤嬤的辛苦。”
許嬤嬤道:“我也看這天古怪,冇有趕大車來,隻讓莊上車把式尋了輛專走雪路的小車,奶奶放心吧,我也就是為了送這信,這就走了。”
二女人最難,生母早逝不說,便是在,也不過是個姨娘,大老爺又不是二老爺,滿屋子姬妾,一個姨娘能值甚麼。再加上嫡母又是這麼一個隻記得往自個兒手裡摟銀錢的,哪有一分半分的心機在女人哥兒身上。
司棋麵有不忿,道:“從昨兒早晨就催了,到現在也冇送來,一早我又去找了,隻說各處都要炭盆子,現在炭又稀有的,讓等著呢。”
李紈笑道:“他好得很,大夙起來還吃了一海碗麪呢,我這不放心你們幾個,過來看看。”
李紈點頭道:“都是莊上拿來烘菌子用的。”
先去看了黛玉,見她隻略微有些咳嗽倒冇有旁的,便叮囑了紫鵑等人幾句,又去看迎春探春跟惜春。一進迎春的屋子,連個炭盆都冇生上,便問司棋道:“這天冷的猛些,如何不生炭盆?”
司棋看了,便道:“起初本要換的,隻是逮不到漿洗上的人,現在倒因禍得福了。”迎春沉默不語,亦不看她。一會兒碧月帶著兩個婆子來了,一個拿大鐵圈提著一炭盆,另一個提著一小簍炭。
回了屋,公然賈蘭未曾去上課,問了方曉得是祝先生有事,這幾日都不上課了,甚麼時候開課還說不準,加上寶玉被凍著了,賈母本也要停幾日的,這兩廂一對,倒是賈政鬆了口氣。
許嬤嬤從懷裡取出一個信封遞給李紈,邊道:“昨日收到的章家太太的信,恐怕是有甚麼急事,我本就是本日要來的。又看昨日實在冷得邪性,這又是不冷不潮的時節,恐怕奶奶這裡缺柴炭,剛好順道送幾簍子硬柴炭過來。雖不是紅羅炭,也是出自蔚州宣府的,不是市道上的銀霜炭能比。”
午膳除了分例的菜,又從上到下都添了個火鍋子,現在這全部府裡就李紈院子裡最安生,約莫是昨晚安設的好,竟冇有一個病了,彆處總有幾聲咳嗽噴嚏的。這吃了午餐,正在東屋裡逗賈蘭耍,外頭來報說許嬤嬤來了,李紈甚感不測。
司棋忙謝了接過,說道:“現在這府裡統共才七八十斤銀霜炭,還不曉得是不是實數,老太太太太都遣人出去采買了,大奶奶這可真是雪中送炭。”
李紈心知是彭巧幾人專門找了用來燒烘房晾菌子的,都是熟行,天然不差。拆了信看,倒是勞氏道急需李紈處的毛呢料子,數量多多益善,隻說此事事關嚴峻,讓李紈不管如何都要加派人手抓緊出產,至於李紈擔憂的被人順藤摸瓜尋上門來的事,道是已有體例,待定了再細細奉告李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