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道：“這般焦急！可說了甚麼？”

賈蘭道：“本來早晨守夜，不是櫻草青葙便是閆嬤嬤，不知為何，現在餘嬤嬤守夜次數多起來。她偏生又多話，一會兒問我今兒吃甚麼了，一會兒問我在那邊靜坐著乾甚麼呢。我說我吃甚麼喝甚麼不都在院子裡的？還用問我？我靜坐著打坐吐納呢，她在一邊問東問西的，我那裡另有靜坐？她是媽媽，我又不好說她甚麼，連著如此，真真不耐煩。”

閆嬤嬤從速搖手，道：“甚麼功德情！那裡用奶奶脫手，不過幾針的事兒，下午定能得的。”說完取了衣裳就去了。

李紈苦笑道：“這事兒可冇這麼簡樸，這是太太特地給你尋的奶嬤嬤，再說現在她經心折侍你，恰是她分內的事，賞倒是有的，哪有反尋起不是來的。”

常嬤嬤點點頭，道：“袖子收得窄裉些更好。”

這餘嬤嬤一來哥兒與他並不靠近，二來她也不攬事的，我們也不愛教唆她。前些時候，早晨清算得了，她忽的說她來守夜，我們倒不好說不消她，倒不知她這般行事。”賈蘭道：“閆嬤嬤你就讓她彆上夜了吧。”

李紈衝素雲道：“你跟餘媽媽身量差未幾？兩位嬤嬤還改它何為麼！”

惜春笑道：“不如跟老太太說說，我就跟著大嫂子學學吃甚麼，估計也就冇那麼困了。”幾人聽了笑作一團。

李紈給了她一下子，道：“小烏鴉嘴！你們幾個吉人自有天相，哪有這般說法？再說了，入畫都是為了你凍病的，你倒是老神在在甚事冇有，要謝啊，也得你謝我纔對！”

李紈聽了忙讓人把閆嬤嬤請來。閆嬤嬤聽了李紈所述，說道：“自她來了恰好趕上哥兒病了，哥兒自病好後就不愛喝奶了，是以也不消她緊跟著。初時守夜，我連櫻草青葙亦不放心的，都是我本身守著，厥後奶奶給哥兒泡了藥澡，看他結實了，才讓櫻草青葙與我輪著上夜。

常嬤嬤道：“有道是過猶不及。如果疼得如三位女人普通，大抵也冇甚麼閒話，誰知現在倒是跟寶二爺比肩。寶二爺受的偏疼，一來生來帶著玉，可見是個有造化的，再來生的也得人意，這上有老太太疼寵，下有掌著家的親孃，都曉得是府裡的鳳凰蛋。不忿的定是有的，到底冇個能翻浪的由頭。

素雲不明就裡，便去取了衣裳來。世人看時，是非兩身比甲，配了窄袖中衣和細摺裙。閆嬤嬤挑了玫瑰色短比甲和淡粉立領中衣，比劃了一下，對常嬤嬤道：“這中衣的領子稍改改，後堂要略開大些兒纔好。”

素雲笑道：“向來分例定下來，料子都是老太太屋裡的先挑，然後是太太那邊，幾位女人的大丫頭，另有二奶奶處，再到我們的。也不過那麼著，擺佈我們有奶奶給補助。”

世人聽了，又不擴音及那場風寒來，迎春道：“若不是大嫂子……此次府裡冇了很多人，剛前兩天傳聞可兒也冇能挺疇昔。”

探春聽如此說了，方纔放心，又說莫要貪快等話。

李紈夙來曉得賈蘭不是個多事的，服侍本身的人更是向來不挑不揀，不比寶玉。此番說出這話來，定有原因。便問他：“她如何煩你了？”

李紈奇道：“她是你奶嬤嬤，照理是一向跟著服侍你的，你看你寶二叔的奶嬤嬤，拄著柺棍還跟著服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