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數日,便傳聞之前請來的女教習請辭了,長公主府還派人送來了厚禮道是賠罪,賈母令王夫人帶著鳳姐另備了厚禮送女教習歸去,謝太長公主府的“借人”之情。李紈正看戲看得熱烈,王夫人卻道一時半會請不到好教習,且現在女人們也大些了,根柢也打得*不離十,剩下的倒是本身多練多學纔是正理。賈母聽了也道有理,便直接指了李紈,讓她常日裡帶著女人們讀書識字做做針黹,莫要荒廢了學得的東西。這下李紈看戲不成倒被定了角了,又推拒不得,隻好接了這活。晚間回了房便跟幾位嬤嬤商討,實在不曉得本身能教她們些甚麼,現在老太太將一群女人交給了本身,總不能像平常那樣隻弄些吃吃喝喝的亂來事兒。可若說要教誨些甚麼,本身真是琴棋書畫洋洋稀鬆,那裡能跟先前長公主府的教習比擬?若要當真教誨起來,恐怕要笑掉幾人的大牙。閆嬤嬤看李紈煞有介事的模樣,實在樂得不可,便道:“奶奶,這府裡延請的這位女教習,不過一年風景,前後破鈔倒要三四千兩銀子!現在太太說尋不著教習了,恐怕也是為了省下這筆花用來。奶奶是當嫂子的,常日裡領著女人們做做針黹,或看著她們讀謄寫字罷了。那裡是要您去教誨的意義呢?”李紈聽了這話,考慮一回,本身也笑起來,道:“還真把本身當盤菜了!”常嬤嬤笑道:“奶奶這裡旁的不說,書是管夠的,女人們常日裡本也愛來。這不過三五日來聚一回,談笑幾時,常日裡,她們各有所好,或好棋或好畫,愛來時,儘管在這裡呆著,反正奶奶也隻是看書,多幾小我也無妨。有旁的事時,不來亦可,奶奶又不是教習先生,不考勤不測驗的,有甚麼要緊處。不過是擔個教誨小姑子的名頭罷了。”閆嬤嬤接著道:“要說教誨,也是以端方女紅為要,哪有嫂子教小姑子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事理,這才真成笑話了呢。”李紈聽了笑起來,道:“這兩樣好,如何教都教不完的。”常嬤嬤感喟道:“方纔還急成甚麼樣,這會兒就想著討巧偷懶的體例了。”李紈笑道:“端方有閆嬤嬤在呢,女紅之類,我隨便指導兩下,就夠她們練的了。”素雲在一旁笑出聲來,道:“奶奶也忒不謙善了些兒。”李紈道:“這有甚麼,不過是大實話,不信你問碧月。”碧月在一旁點頭:“奶奶的針線工夫,憑我如何用力,也學不到兩成,確切夠女人們學的了。”李紈忙點頭:“好孩子,實在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