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語時長，世人散了後李紈去黛玉房裡坐坐，常嬤嬤也趁著這個時候把南邊來的信給王嬤嬤送去。黛玉給李紈讓了座，紫鵑沏了茶來，李紈揭了蓋子一看，笑道：“現在你可也喝得這綠茶了？”黛玉點頭道：“本來能夠喝點子淡茶，隻是比來覺著這些茶都不香。”紫鵑在一旁接話道：“女人還特讓我沏了濃濃的一杯，嚇我一跳，卻本來是用來聞味兒的。”黛玉又對李紈道：“沏的那樣濃，還是不覺著香。”李紈心機暗轉，便問道：“旁的東西如何？”紫鵑道：“倒是樂意看，吃得倒少了。”李紈道：“先前不是說胃口好些了？”又打量黛玉，道，“我看氣色也好。”黛玉笑道：“旁的都覺著冇甚味道，倒是大嫂子送來的米熬的粥，覺著比平常還香呢。”紫鵑在一旁抿著嘴笑，黛玉瞪她一眼，神采微紅。李紈看看紫鵑，紫鵑咬了嘴唇，隻笑不言。雪雁在一旁出聲道：“現在女人一早能喝兩碗粥了！”黛玉神采大紅，紫鵑噗嗤笑出聲來，雪雁安然道：“女人，你現在這吃法，這米眼看著就不敷，還得問大奶奶要，你現在不說，到時候還是得說的，你們不說，還是我說吧。”李紈聽了樂不成支，笑道：“好丫頭，公然利落。”又對黛玉道，“這可有甚麼可羞的，你既吃旁的冇味，又不肯奉告我吃得有味的東西，難不成還要餓著？”黛玉那頭已瞪了雪雁半晌，聽了這話，方緩緩道：“這到底不是府裡常備的東西，又極是可貴的，我倒當飯吃了，如何行得。”李紈內心已知是因那靈穀內含有靈氣的原因，便笑道：“真真孩子話。你隻認得這米，豈不知這世上的東西是有性味的，說不得我還能尋些彆的吃食來呢。”黛玉道：“性味？但是說的草木通性？我剛在那書上看的。”李紈道：“不說那些，便如中藥，不是有性熱性涼的？你既愛這米，天然也吃得性同此米的東西。”黛玉訝然道：“話雖如此，又如何曉得甚麼東西與這米是同性的？”李紈笑道：“我們不知，天然有人曉得。”拍拍黛玉道，“好了，少操這些心吧。說那東西可貴，不過是不輕易趕上，又不是要我們肩挑手提的。我不過跟人打個號召，費甚麼事了？你且不消覺著滋擾我了。”黛玉聽了方笑起來。

96.仙蹤

這日寶釵探春幾人正在黛玉處，碧月送了一籃子果子來，道是傳聞黛玉這幾日胃口不醒，李紈特尋了來給黛玉開胃的。青竹絲的半高元寶籃子，幾色果子，一者深紫一者杏黃另有碧青的和粉白的。黛玉見了便知是李紈尋來的與那粉珠米同性之物，忙讓紫鵑取了荷包賞碧月。碧月笑領了，又指著籃子道：“這紫的是紫李，黃的是油蜜果，綠的叫做翠琉璃，粉白的是望雨桃。奶奶說了，這些個都是合女人用的，紫李和翠琉璃最好早上吃，油蜜果睡前吃了可助眠的，望雨桃甚麼時候用都合適。”紫鵑忙一一記下了，碧月交了差便施禮告彆，黛玉便讓雪雁送送。又讓紫鵑取了翠琉璃和紫李洗潔淨了切來，寶釵與探春先聽得是給黛玉開胃之用，且又是合黛玉身子的，天然不肯領，黛玉強不過，隻好作罷。又坐了半晌，兩人約著去王夫人處。黛玉送二人出了門，迴轉來時，見雪雁已洗好瞭望雨桃切做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