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正麵帶苦笑,拱手說道:“女人謬讚了,一曲胡笳十八拍道儘拜彆之傷,又略帶一縷淡淡的思鄉之情,此等成就非小可所及。”
邀月宮主緊蹙著娥眉,細心將這首曲目記了下來,而後不成置否的上前就坐,隨即一撇包文正,見其仍然手持粗糙的洞簫,也不覺得意,而後柔荑一探,撥弄起琴絃。
“以公子的才學,猜想未幾時便能將這洞簫駕輕就熟。”邀月宮主感喟說道:“胡笳十八拍畢竟是前人所作的曲目,而笑傲江湖則是公子所譜,高低天然立判。”
輕啟櫻唇,那如同黃鸝聲聲清脆,偏又委宛苦楚,更似杜鵑滴血,將這《胡笳十八拍》的憂和怨,以及無法歸去的拜彆之痛,儘數由古琴如歌似泣的吟唱起來。
邀月宮主向來目高於頂,本日能與包文正因“琴棋書畫”參議而未見高低,已然升起了知音難求的心機,是以起意將其留在移花宮。
一曲結束,邀月宮主感喟說道:“你這管洞簫本就粗湊,樂律不甚明辨,而你與洞簫之上未曾下過工夫......”
如果與這古琴一道也能有奇特的成就,豈不是人生一快事。
邀月宮主麵色和緩了下來,開口說道:“公子既然來到移花宮,便無妨多留一些光陰,至於弈棋和丹青之道,擇日再行參議。”
當邀月宮主一曲結束,包文正久久沉浸在琴聲和歌聲當中,麵帶莫名的哀傷,卻朝著邀月宮主鼓掌讚歎道:“女人的琴技和歌聲,實在令民氣服不已。”
包文正沉浸的閉上了眼睛,彷彿從邀月宮主的琴聲和歌聲中,看到了漢末戰亂的蔡文姬流落到南匈奴的部族,嫁給左賢王以後過著相對幸運的餬口,卻非常思念故裡,當朝廷使節驅逐蔡文姬返回之際,不得不分開孩子,回籍的高興被骨肉拜彆之痛所淹冇。
邀月宮主嘲笑一聲,拂袖之間,身軀如同白雲出軸,不食炊火氣味的飄身拜彆。
大失所望,邀月宮主對於包文正的彈奏可謂是有些意興闌珊,隻因這曲調極其純真,與平淡當中偶爾起伏,突如巨石裂空,又偶如驚濤駭浪,卻貧乏之間銜接的關頭。
莫說是移花宮的侍女,便是連憐星宮主也未曾見過,孤傲的邀月宮主曾向彆人側身施禮,但是在場世人皆是曉得樂律之人,這首曲子道儘了含笑傲然麵對江湖腥風血雨,正與江湖中人的蕭灑解釋的淋漓儘致,是以雖是震驚邀月宮主的側身施禮,但卻對於這秀才,更是高山仰止。
包文正目睹憐星宮主不悅的神采,因而歉意的拱手說道:“多謝女人,還望勿擾見怪。”
憐星宮主意狀輕移蓮步,走上前來,側身施禮後開口說道:“公子好生無禮,可知男女大防,非是嫡親又怎能等閒問女兒家姓名。”
望著包文正的臉頰,不由得略微和緩下來,這秀才雖不曉得武功,卻明白武學至理;豪門少筆墨,卻又能說出“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但這古琴的音符和自家的歌聲,便能令其心潮起伏,更是麵顯哀傷之色,可謂是知音。
時而琴聲如同巨石橫空,那蕭聲便如秋風瑟瑟略顯降落而苦楚,時而琴聲如同驚濤駭浪,那蕭聲便如懸絲直彼蒼穹,彷彿與那湛藍的天空和縹緲的白雲,繚繞在與琴聲作和。
“我這移花宮中也有美景數處,待有閒暇之際,或許前去旅遊一番,若能有詩詞做出,可令侍女謄寫與我。”憐星宮主冷冷僻清的說道,而後也是扶搖直升,發揮輕功掠過了湖畔,獨自與遠處的梅花樹後消逝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