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今夕複何夕,共此燈燭光!”
烏黑的月色之下,麵如冠玉的墨客溫文爾雅,北風掠過吹拂了衣袂和髮絲,那卓爾不群的翩翩風采,與這荒涼的山洞之前,更顯不卑不亢,以及那略有收斂的孤傲之意,瀰漫側相逢故交的欣喜和歡騰。
一道劍光乍現在蒼穹之上,彷彿靈蛇夭繞迴旋,便朝這山洞前獨自撲下,那淩厲無雙的劍氣如練,更如同一道驚鴻瞬息而至,雖是身居數裡開外,卻如同近在天涯普通,令人渾身生寒。
三尺長劍緩緩的遙指這厲鬼的身軀,劍氣淩冽吞吐不已,足下的寒霜已經固結成冰,身側環抱的冰晶皆如蠶豆大小,眼神當中的慘烈氣味倒是更加濃烈幾分,便是明知必死,也當一往無前!
那夜色當中突如其來的妖氣,硬生生的藏匿起來,梅絳雪一雙鳳眸當中的煞氣略有轉圜,眺望著那仙劍之上的一對身形,心中與光榮之餘,又閃現了失落之感。
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串串為幔簾,範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榻邊沿,鑲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霧海普通。
位於百莽山的絕高之巔,便是雲彩也隻與山腰處漂泊,竟是不敢與那宮殿比肩,上好的白玉鋪造的空中閃爍著溫潤的光芒,嫋嫋的霧氣覆蓋著不逼真的宮闕,檀香木雕鏤的飛簷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石雕鏤而成的浮窗,玉石雕砌的牆板,鑲嵌著碗口大小的燦爛明珠,儘顯豪華。
山洞以外的怨氣黑霧當中,那厲鬼的身形又逐步的清楚起來,周身的赤色紅光當中,詭異的嬌笑聲仿若天真天真的孩童令人毛骨悚然,抽泣聲如同深閨當中的怨婦令人頭皮發麻,慘白如雪的臉頰上儘是猙獰,那一雙赤色的瞳孔儘是怨毒,身軀攜濃烈的殺機,騰空遲緩的漂泊過來。
“咦!吟雪劍?”梅絳雪心血來潮,那隨身珍寶“吟雪劍”竟是衰弱到了頂點,心中惶恐之餘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噤,黔黎上髮髻掙斷了木釵,三尺青絲披垂與後背飄零,白淨的臉頰上閃現了寒霜冷意,蛾眉倒蹙,鳳眼含煞,蓮足立錐之地乍起了一道白煙,身軀已然激射到了蒼穹之上,沖天而起的妖氣濃稠如墨,擁簇著嬌弱的身軀如流星普通,朝那性命交修的“吟雪劍”方位而去。
那輕風吹拂著紅衣,乍泄了一縷春光,膚若凝脂的肌膚充滿了無窮的魅惑之力......
“梅絳雪,她來百莽山做甚麼?”春三十娘蹙眉迷惑的低聲自語,但礙於瞭解寒微之情,卻也不能視而不見,便起家朝宮闕以外迎去。
包文正運劍回抽,這長劍仿若與這厲鬼手中生根普通,竟是涓滴未曾鬆動,而與此同時,厲鬼那如血的紅光,順著劍身流淌了過來,一股腥臭的氣味撲鼻而來,撤下了掌中劍柄,身軀連連退開幾步,心中的絕望之意更甚了幾分。
“但,這六合之間,卻也有不懼你的春三十娘......”
那厲鬼順手一拂,那空中之上磨盤大小的石塊,便如同連珠普通,朝包文正砸落過來,巨石破空的悶聲高文,吼怒而來,皆有千鈞之力。
包文正錯愕的看著呂三孃的身形,劫後餘生的高興浮上了臉頰,拱手見禮感慨的說道:“一曲清歌滿樽酒,人生那邊不相逢,文正謝過呂女人的活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