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當時太年青，利慾薰心……這些年來我幾近夜夜做惡夢……我不敢祈求你的諒解……另有我們的孩子……”

這些資訊紛雜地湊在一起，我一時竟判定不出這件事的輕重深淺，隻是直覺裡有種莫名的驚駭令我無所適從，令我心悸不安。

我驀地回身，一把薅住潘鳴天的脖領子，用帶著砭骨殺意的冰冷目光直盯著他，一字一頓道:“你熟諳李羽？你如何會曉得他的？你把他如何樣了？！”

我轉頭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嘲笑:“如果怕這個，我明天就不來了。以潘大才子的聰明才乾，莫非還考慮不到這些嗎？――我的某台電腦裡必然會存著全數卷宗:我的身份證明、照片、我在外洋的統統醫療和整容質料……哦哦，還會有一封我親筆寫好的遺書。如果我明天不幸又死了一回，我的那份遺書就會定時公佈出去，把統統的統統昭告天下。”

潘鳴天被我推搡搖擺得彷彿腐朽的老樹枝上最後一片即將掉落的枯葉。他眼中最後一點微光也很快燃燒了。

我茫然地抬開端，看到潘鳴天的半個身子已經探出了護欄以外；茫然地看著他轉頭衝我絕望地慘笑了一下；茫然地看著他鬆了手，整小我像個沉重的沙袋普通直直地跌落下去――先是在礁石上重重地撞擊了兩次，繼而便翻滾著墜入蒼茫的無邊深海當中。

“公然，你現在內心已經滿是他了……阿萍，我最後隻想再問你一句話，就一句……在你決計靠近那我的這段日子裡，哪怕你是蓄意要抨擊我，冇乾係……我隻想曉得，在這個過程中，你對我有冇有生出半晌的不忍？對我另有冇有一丁點沉淪？哪怕隻是……一絲絲……？”

潘鳴天半跪半坐在地上，一任我撕扯著他的衣領，涓滴也冇有掙紮。他的頭髮混亂而油膩地披垂在額前，神情更加黯敗而哀傷，點頭苦笑道:

我就是在那樣一種心慌和僵楞的狀況中模糊聽到潘鳴天喊我的名字的。那是他最後一次叫我“阿萍”。

潘鳴天接下來又喃喃地說了些甚麼，我都冇有聞聲。他這幾句話的資訊量太大，我的腦筋在刹時難以消化，早已經愣在了那邊。

倪蘇蘇……我的刹車失靈了……李羽……我冇有接到他的電話……刹車失靈……失靈……

“來啊，快來推我，再殺我一次，讓我再一次葬身海底啊！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最敬愛的鳴天哥哥，我的好老公，我肚子裡那不幸的七個月閨女的親爹！你如何還不脫手？你乾嗎要躲？嗬嗬，你受不住知己的怒斥了是麼？你驚駭了……”

我巧笑嫣然，一步一步漸漸逼近潘鳴天。

潘鳴天扭過甚去，木然地望著展現在麵前的無邊的碧海藍天，持續機器地說道:

潘鳴天的麵色慘白如紙，不竭後退的身子搖搖欲墜，他凝睇著我的雙眼中有水光明滅，下巴顫抖得彷彿要掉下來似的，喃喃地叫著我的名字:

潘鳴天還是站在我身後，就像十年前那樣。他俄然很當真地開口說:“阿萍，你站得太靠外了，如許很傷害的。你瞧，這兒一小我也冇有，你就不怕我又一次把你推下海去麼？”

我直接一口唾沫狠狠地吐在他的臉上，紅著眼睛怒罵道:“你彆他媽廢話了！你如何會不要臉到這類程度？！快說！你是如何曉得李羽的，你到底把他如何樣了？！你他媽的快給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