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暎介麵道:“既如此,我等明日再來叨擾。”見四人出帳,趙秉文字欲返歸去尋斛律鋒,但心中莫名有些惴惴,躊躇半晌,終是暗隨蕭暎與陳霸先而去。
趙秉文正恍忽間,見陳霸先返回本身軍帳,瞅準空當,忙跟上前去,正待躍上陳霸先軍帳,忽聽帳內陳霸先說道:“徹夜我要徹夜讀書,去多取些燭火,帳內四下都點上。再奉告值守的兄弟,營外與新渝侯帳外多加些人手,徹夜我這裡不消巡查了。”侍從回聲出來,小聲嘀咕道:“常日裡各式儉仆,讀書隻用一支燭火,本日怎地豪闊起來了?”
高車王沉默半晌後說道:“新渝侯公然思慮深遠,老成謀國,此事容我再考慮考慮。本日天氣已晚,諸位一起勞累,先請安息一夜,明日我設席接待大師。”高車王略略愣住,又讚道:“這位將軍火宇不凡,新渝侯真是慧眼識才啊。”
梁軍俄然受襲,轉眼便有十餘名流兵被殺,橫七豎八倒在營外門口處。一名梁軍武官大聲呼喊,未幾時,營內兵士儘皆披甲執銳,迎上前去截攔。此次出來,因與戰事無關,蕭暎隻率一千官兵。本來以十敵一,梁軍穩居勝算,安知這百餘名刺客個個刀法狠辣,悍不懼死,一陣衝殺過後,將梁軍官兵殺得節節敗退,竟闖進營內。
高車王哈哈一笑:“新渝侯,不知你方纔所言,但是梁朝大天子的旨意?”
“敕勒川,
約半個時候,梁軍回營,陳霸先隨蕭暎進入中軍帳。趙秉文悄悄靠近虎帳,趁來往巡查兵士不備,飛掠入營中,疾奔中軍帳而去。
趙秉文在帳頂上俄然聽到陳慶之的名字,不由心中衝動,身材發顫。這時,帳內有人說道:“陳老將軍將略可比衛、霍,下官非常敬慕,之前一向無緣結識,直至客歲方纔會麵。”趙秉文心想:“這定是陳霸先了。此人邊幅與氣度不凡,難怪新渝侯對他青睞有加。”
高車霸道:“噫?將軍姓陳,可熟諳陳慶之陳老將軍?”
趙秉文腦中轟轟作響,在帳外幾次考慮陳霸先所講。
陳霸先道:“臣遊用時曾聽人唱過,聽後震憾不已,當時學了幾句。大人既有興趣,我便獻醜了。”隨即便清唱起來。
蕭暎嘲笑道:“大王麾下公然忠臣很多,隻是在禮節上莫要失了高車的體統,損了大王的臉麵。主公發言哪有做臣子僭越的?如果今後入梁,少不得要學些端方。”
蕭暎笑道:“高車王好眼力。此人叫陳霸先,我平生閱人無數,卻無出其右者。”
陳霸先道:“恰是,北方亦是人才濟濟,不成小覷。”頓了頓,接著說道:“高車之武功教養,雖不及大梁秉承中原文明淵源廣博,卻也連綿悠長,廣植民氣。竊覺得,秉承底子,相容幷蓄,方顯大國氣度。去蕪存菁,相學互鑒,纔是強大之途!”
隻見營外約百餘名蒙麵刺客,掣出尖刀,向營門猛撲而來,看到梁軍便砍,值守兵士紛繁呼喝。遠處一名黑衣人腰懸尖刀,綽弓背箭,巍然不動。
風吹草低見牛羊。”
蕭暎笑道:“我又何嘗不知?諒他戔戔高車,彈丸之地,屢敗於柔然,現在更是兵微將寡,軍無鬥誌,何懼之有?霸先不必再言。”
趙秉文正自怨自艾時,忽聽營外喊殺聲大起。趙秉文一驚,不及細想,緊忙躍到軍帳之上,伏身向營外瞧去。幾近同時,陳霸先亦提劍大步踏出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