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翎將目光移向山坳以外，半晌後答道：“我們行到山下後，我見陸黯等人垂垂散開，便心生疑竇，倍加謹慎。哪知剛到那幾棵樹旁，自樹上三個方向突飛暗箭，朝我射來，我扒開一支，而另兩支則是我身邊的兩名兄弟用性命......”說到此處，孫長翎趕緊取過化好的雪水，仰脖一氣飲了數口，隻見他胸膛急劇起伏，喉結快速爬動，強嚥下雪水後，抹抹嘴接著說道：“陸黯等人當即發難，我亦當場砍殺他幾名部下，隨後我們且戰且退，到了那處山坳，前麵的事情你便曉得了。”

孫長翎長歎道：“自元叉老賊斃命，爾朱氏一族式微，高歡擅政，權勢熏天，厥後更是逼走孝武帝，朝內樸重之士無不義憤，隻是高歡權勢龐大，世人力有不逮。其麾下薛琡足智多謀，高敖曹勇冠全軍，慕容紹宗智勇雙全，特彆侯景，獨裁河南，統兵數萬，氣力薄弱，且據我們多方刺探，他能夠在江湖中廣羅妙手及奇能異士，隻是侯景為人奸滑，行事奧妙，我們一向未能證明，對其意欲為何亦是一無所知。”

“我們沿山路一向前行，俄然陸黯等人在一拐角處愣住，說火線是山壑，隻能返回再尋前程。我派張誠察看，確如陸黯所說。冇何如，我當時雖是心下大疑，但他事未漏跡，也隻得隨他走著，見機行事了。

孫長翎笑道：“宋大人出使西域前，朝廷已通傳諸國。他若在去時脫手，即使在倉促間幸運到手，但屆時將不再是官員罹難如此簡樸，而是事關國體，茲事體大。想他不過一名隊長，卻如何向下級交代？陸黯深知，隻怕當時高歡將他交出，一來頂罪以平眾口，二來滅口以安己心，便是再無變動了。”

趙秉文有些不美意義道：“那裡，隻是在陳老將軍所贈的兵法中略略讀過。”接著忙轉口道：“陸黯如此行事，於奸計無助，反倒是輕易傷到本身人，實在令人費解。”

聽得這番話，令趙秉文感佩不已，暗自嗟歎清河王用心良苦，中陵閣寄意深遠。

趙秉文慨然應道：“好，我便隨孫大哥走上一趟。”

孫長翎心念既定，說道：“秉文兄弟，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可否應允？”

孫長翎讚道：“秉文兄弟也瞧出來了？不想小兄弟竟還曉得軍中事件。”

趙秉文恍然大悟：“民氣險惡如此，他們實是可怖至極。”旋即問道：“那樹下的十餘人又是如何死的？”

孫長翎道：“秉文兄弟既如此看得起我，我若再客氣倒顯得吝嗇了。剛纔所講之事非常緊急，我想勞你隨我走一趟，再劈麵細細講與一人，不知秉文兄弟可願一行？”

孫長翎接著道：“見過龐主使，秉文兄弟再隨我去青霜堂拜見公孫堂主。”頓了頓，淺笑道：“秉文兄弟定會不虛此行。”

趙秉文忙道：“孫大哥愛國忠職，重情重義，秉文深為佩服。且前些日多承幫忙，你我還共曆存亡，何必客氣，請孫大哥但講無妨。”

孫長翎漸漸起家，扶著趙秉文，向火堆挪了挪，然後說道：“秉文兄弟，你有所不知。因兩個月前我發明陸黯要暗害宋大人，故本日他攛掇宋大人儘早出發時，我便猜到他要藉機動手，過後大可推說雪山峻險，風通衢滑，宋大人不慎跌落山崖，不然一旦出了雪山，便再難脫手。宋大人此次出使所帶人馬，雖是名為兩隊，但陸黯在軍中日久，很有聲望，親信甚多。宋大人是文官，又無軍功技藝，世人夙來是對付對付，皆唯陸黯馬首是瞻。而我獨一張誠等二十餘名族人及親兵，兩方人數差異。出山洞時，我親身帶人貼身護著宋大人，而陸黯等人在前帶路，其他人將我們團團圍住，自是再有馬腳，我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