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問過:“父親,宮中娘娘皆是才貌雙全之輩,女兒雖略有姿色,但算不上出眾,為何你如此篤定女兒能夠當選?”
餘毒未清,但已無大礙。池水冰冷,導致她邪風入體,傳染了風寒,幸虧她身材夙來健旺,好好將養便是。
越是沉思,越是感覺波詭雲譎,迷霧重重。
“雲女人,叨擾了。”
雲祉順服應下,枝頭的芙蓉卻被她掐下,斜插在鬢髮上。
又想起入宮前父親的各種叮嚀和期許,彷彿她能夠順利入宮並且攝居高位,已經成為板上釘釘的究竟。
側目看去,執刀而立的男人映入視線,綠衣繡服,公子如玉,環球無雙。
這統統的禍端,莫非都與她的長相有關?陛下為何會喜好她的長相?
顧元柔似是未曾發覺她稱呼的竄改,握著她的手,眼底滿是笑意,“我曉得姐姐不肯進宮,此番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前幾日皇後召見秀女,不知何故,在看到她時皇後神采微變,眼底是保持不住的敵意和討厭。
顧氏二郎,前程無量的禦前侍衛,新晉顧秀士的胞兄,也是……她曾經的未婚夫。
聲音低又輕,彷彿下一刻就隨風散去。
儲秀宮內花開如雲,粉香撲鼻。
昔日天真敬愛的小丫頭,已經變成了她不熟諳的模樣。
皇後跟前的常嬤嬤冷眼掃過,目光俄然一滯,臉上緩慢地閃過一絲情感。
再過一日,當選的秀女遷入各宮,儲秀宮就更冷僻了。
雲祉咳嗽未好,每日都在屋內待著,一步也未曾外出。
顧元柔先是一愣,也不知是否聽懂了她的意義,眼底垂垂燃燒著一股雲祉不懂的烈火:“陛下正值丁壯,賢明神武,為天下人所敬佩,能夠服侍在側,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儲秀宮一片沸騰,已經心灰意冷的秀女趕緊打扮打扮,雲祉的心卻直直地往下墜去。
她數動手指過日子。
不知有人暗中辦理還是感覺倒黴,持續幾日,儲秀宮的秀女都未曾登門叨擾。隻是門前窗外,偶爾傳來秀女的閒言碎語,她一概不睬。
即便是躺著,雲祉也冇錯過表妹刹時的眼神竄改。如許的眼神,她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新亭朱欄,嘉木芙蓉。
顧元柔略微躊躇,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姐姐,你好好養病,等你出宮了,我再來送你。”
“我已經奏請過皇後孃娘了,過陣子你可隨落第秀女一同歸家,自行婚嫁。”
常嬤嬤不知何時已經走到跟前,道:“雲女人大病初癒,本來不能麵聖,隻是聖上有旨不得違背,還請雲女人位列隊末,免得過了病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