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鎧甲被鋒利物體刺穿一樣，震顫心頭。

緊接著，便是軀體轟然倒地的聲音。

“但說無妨，”甘寧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又將目光投向火線——一片荒草地，草長到半人多高，放眼望去，一片蕭瑟蕭瑟，“早感覺是中了多數督的計了——大叔這傢夥，甚麼時候變得這麼機靈。”

甘寧渾身不自發地顫抖起來，一股熱氣直直往頭頂上衝。他一根手指指著那兵卒的眉心，雙目圓睜：“你、你在給我說一遍！”

旋即下認識地環顧四周——四周圍攏著的全都是江東軍，地上橫七豎八地臥著很多具屍身，槍戟刀劍零散一地，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想來關羽的親信侍從已經全數戰死，隻剩下他一小我，身上模糊可見斑斑血跡。

……

那兵卒愣了一愣，拱手見禮的姿式僵停了一會兒，眸子在半垂的視線上麵轉了一轉，顛末端好久的思惟鬥爭，終究還是將真相雨他說了：“是。”

“我且問你，到了這般境地，降也不降？”呂蒙問道。

“甘將軍不要在往前走了！”

蘇飛回過神來，倉猝橫槍去躲，那將軍的長矛卻倏忽從他槍桿旁側竄過來，從正對喉嚨的位置，一槍將他的脖頸貫穿。

兵卒喘著粗氣，臉因為方纔的策馬奔馳而變得通紅，口中支支吾吾道：“方纔探馬獲得動靜，我軍拿下荊州後，鎮守南郡的糜芳和傅士仁也拱手歸降，現在除了襄陽外，荊州各郡已經儘入囊中。”

俄然猛一回身，將那顆人頭向四周圍攏著的江東軍揭示一番，聲音鏗鏘。

甘寧點了點頭，劍眉稍稍一蹙。

隻感覺脖頸間垂垂出現一陣火辣辣的感受，像是被人將一圈柴炭漸漸往他脖子上湊。緊接著便感覺雙手冇了力量，那杆長槍“噹啷”一聲從他手裡滑落，尖朝下撞在地上後轉了個圈兒，終究清淺一聲寥落泥土。

“出甚麼事了？”甘寧渾身的神經驀地繃緊。

許是耳邊的殺伐聲微風聲過分於激烈，亦或是本身殘存的認識已經難以支撐，固然他的聲音再大，哪怕趴在蘇飛耳邊狂吼，蘇飛也難以辨識清楚了。

“甘將軍！”

“早曉得子明會走這一步棋，”甘寧的聲音裡竟清楚帶著些自責的意味，“我勸，或者不勸，都挽救不了他了。”

蘇飛嘴角俄然漾起一抹笑意——很暖和的笑意，與他帶著光陰陳跡的麵龐相稱調和。

“另有，甘將軍，”兵卒地垂下頭，聲音比方纔顫抖的更短長，“折、折衝將軍，陣亡了。”

“折衝……蘇飛將軍。”兵卒咬咬牙。

呂蒙冷冷地望著麵前的統統，待黃塵落定後，緩緩走向關羽的屍首，在他身邊寂靜好久後，俄然拔出腰間佩劍，手臂落下，將那人頭與脖頸斬斷。鮮血立即從斷麵上噴湧而出，全數濺落在蘇飛的屍身上。猩紅點點，愈發可怖。

關羽冷冷一笑，俄然將手中青龍偃月倒懸半圈，刀鋒“嚓”地一聲深深嵌入黃土。暴風吼怒著從耳邊掠過，凜冽如同蒼鷹虎狼普通收回震耳欲聾的吼怒。除了呂蒙以外，圍攏著的江東軍頓時向後撤退兩步。

蘇飛？

卻見甘寧神采並冇有過大的顛簸。還是俊朗卻已然褪去了統統痞氣的麵龐被不遠處麥城的火光映照著，劍眉星目之間模糊流露著高深莫測的澎湃大氣。一隻手握緊腰間“擊水”長劍的劍柄，手指末端樞紐和手背上的青筋因為用力而凸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