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我已經被深深地鉗製住了，這平生，再也冇法脫身。政事是個無底洞啊，隻怪運氣弄人，劉備、孫權，如許百年不遇的人物，怎就恰好讓我碰上了呢。

“是大叔，”他笑道，笑聲被風扯出很遠很遠，“大叔一到，公績那小子也會隨後趕到。”

甘寧一時竟然不知說甚麼好。如果讓蘇飛得知，前些日子裡讓他受傷的人就是蔡中、蔡和，這事情恐怕不會停頓順利。

說罷，他拽動手裡那顆腦袋上的頭髮，在半空中滴溜溜轉了幾圈兒，猛一放手丟進遠處烏黑的叢林中。

“他們兄弟倆，一個在南岸祭旗，一個在北岸祭刀，”甘寧聲音俄然降落下來，奸笑著暴露虎牙，又伸舌頭舔了舔嘴唇，“各占一樣，完美。”

“甘寧，脫手吧。”

為甚麼，必然要如許。

“伯符，我當時就曾承諾過你，必然會給你一把火，一把能夠照亮你的天下的勝利之火！”周瑜低頭喃喃，再昂首時，臉上那般氣勢逼人的威武之氣竟與先前的哀傷失落截然分歧。末端他回身，風驀地颳起來，越來越猛，把地上的沙土囊括而起，從半空中拋灑下來。營帳的帆布收回“嘩啦啦”的響聲，江水怒濤翻湧，像是下起了瓢潑大雨普通地，驚浪滔天。此時髦是四更天，弦月還亮著，在江麵上的倒影卻頃刻間被暴風撕碎，零散飄落在暗潮起伏的江麵上。

“你必然要跟著我嗎？”甘寧重新到腳打量著蘇飛——先前的刀傷估計還冇完整病癒，那藏在重甲上麵的肥胖身子又實在令人擔憂，“你現在不瘸腿了？”

“你是個善解人意的天賦，”周瑜笑道，兩人四目相對，頓時情意全解，“蔡和留著，我有效處。蔡中交給你，打著北軍燈號，直取烏林空中。”

“東風！”周瑜頂風站著，暴風吼怒，從他的耳邊掠過，呼呼有聲，“傳令眾將！”

火光映照著甘寧剛毅俊朗的臉，稠密眉毛下那雙眸子裡閃射處猛虎普通的威武英霸之氣。好久，他回身，被火光照亮的玄色的戰袍好像稀釋了的夜空，在吼怒的東風裡翻卷飛揚。

甘寧點頭。

“你無權如許做，”孫權聲音不大，但字字果斷、擲地有聲，“你覺得我拜你為大將，你便能夠在我眼皮底下胡作非為了嗎？”

“這事臨時擱著吧，”孫權緩緩道，風俗性地把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昂首在營帳內踱步，俄然又收回一聲暗澹的苦笑，“固然也擱不了多久。”

……

周瑜點頭。

人一旦具有了“權力”二字，眼睛就會變紅。而眼睛本是黑的，心是紅的；眼睛一紅，心就黑了。

“另有一件事，”孫權俄然停下來，臉上卻塗上了一層淡淡的笑意，“你比來，跟甘寧走得很近，不是嗎？”

蘇飛一愣神。

他從衣衿中取出一枝蠟燭，點著後謹慎翼翼地頂風放在北軍旱寨糧倉前麵。又是一陣東風狠惡地颳起來，把那蠟燭的火苗扯出很遠，最後觸碰到糧倉裡的乾草。頓時那草就燃燒起來，火勢越來越大，藉著風力，敏捷向後延長。烈火異化著乾草燃燒收回的“劈啪”聲和濃烈的煙味，沖天而起，不竭有星燃燒花噴濺出來。一時候長江兩岸烈火翻滾、殺聲漫天。

“今番給你報仇了。”甘寧笑道。

曹孟德，這些年來交戰四方，你甚麼都算透了。隻可惜，這一回，你竟然冇算透一支小小的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