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好你們，都能在我最無助最驚駭的時候，賜賚我克服統統的勇氣。

“你曉得的，我從小就開端流浪馳驅，這些年來，實在太累了，”沙摩莉低著頭，視線低垂，苗條的睫毛下那一雙眼睛泛著昏黃的淚光，“我但願你能瞭解。”

沙摩莉莞爾一笑。她也像甘寧一樣，趴在船舷上看江麵——浪濤在月光下泛著銀亮亮的色彩，一朵一朵地，騰躍著，翻滾著，朝岸邊撲來。

蘇小四一拍腦袋，纔想起本身另有閒事冇說。

“大哥你真好。”蘇小四的腦袋枕在曲起的膝蓋上，用最輕的聲音說道。

“不錯，我記得，”甘寧微微點頭，“我也記得，我那回是被你弄病的。沙沙姐，那些日子裡你把我整得好慘啊。”說罷兩人一齊笑了。

“甘寧，我請你賜我一句實話，”蘇小四跟他並排坐下來，“你到底想乾甚麼？”

“金盆洗手？這詞兒真好聽，”甘寧用心點頭，腦袋卻不謹慎碰到船板上一顆凸起的鐵釘，頓時痛得他彈跳起來，“我是說……不像是拿來描述我的。”

甘寧還是一如既往地喜好站在船頭瞭望遠方——他已經彷彿是一個初長成的硬漢了。因為一向在跟販子們鬨騰，再加上偶爾對處所官員動動刀子，甘寧的身材比以往結實了很多。臉型姣美，眉清目秀，痞氣和陽剛氣混在一塊兒，越顯得奧秘莫測。金黃色的披肩發打理得還算規整，卻不失超脫蕭灑。

“笑話，我冇那麼大本領，”甘寧故作責備地揪了揪蘇小四的耳朵，“不過，也不會讓你吃了虧。”

但這般風景，終究，還是變了。

“你敢鑒定他們情願？”蘇小四感覺本身心跳正在加快，但他用心壓抑住心中的衝動，不在甘寧麵前閃現出來。

“以是……這就是你一向在等的‘機會’？”蘇小四向前邁了一步，“說實話，我更感覺，就算呂布冇死，隻要董賊子斷了氣，就冇有誰，能何如得了你了。”

“我就不跟著你去了，”沙摩莉俄然小聲說道，“對不起。”

以是，感謝你。

“無所謂，我樂意，”甘寧托著腮幫子故作深沉，但明顯又按捺不住與生俱來的那副吊兒郎當的性子，“歸正我一向都不走正道。”

……

“你還不曉得嗎。”甘寧敗興地瞥了她一眼，翹起二郎腿，把胳膊枕在腦袋底下。

“你冇少看那些諸子百家的書，”沙摩莉笑道，“看得出來，它們對你的影響真大。前一段時候我就感覺你會金盆洗手，果不其然。”

“是啊，”甘寧點頭，“這些天一向在籌辦。”

“呂布，”蘇小四持續抬高聲音，微凸的顴骨之上的兩隻眸子裡閃出對勁的光芒，“貨真價實的呂奉先，兵敗之際厚著臉皮困獸猶鬥，鄙人邳城被曹操斬首了。你曉得的，我前番出了一趟遠門——這都是親耳所聞。”

但我曾經傷害過你，也曾經不睬解你跟你鬨衝突……說來是我錯了，對不起。

“談笑，”蘇小四不覺得然地白了他一眼，“寧者，靜也；霸者，狂也——名字義反，成何體統？”

我都會記得，並且永久記得。

臨江的夜景彷彿總讓人看不敷。江岸一如既往地保持著它固有的奧秘感，在夜幕下，在月影裡，在星星點點的火光中，織起一陣陣縹緲的漁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