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轍的調子並未進步半分,那聲音裡的冰冷也未增加毫厘,可吳元豐頭上的盜汗卻頓時就下來了。且不說那抗旨的罪名,就這朋友之名也會讓他以後要做的事束手束腳。
錦哥一愣,停下腳步扭頭望著弟弟。
這一次,周轍隻帶了二十來個羽林衛過來。而此時,門外的錦衣衛卻還在源源不竭湧入。見此景象,周轍眸中寒光一閃,曉得這是太後給皇上的一個上馬威,忙揚聲高喝道:“羽林衛奉旨辦差!有膽敢抗旨者,格殺勿論!”
無憂伸手抱住她的脖子,將臉貼在錦哥臉上,帶著哭腔道:“我想爹了。”
無憂在她懷裡搖著頭道:“無憂不怕。”頓了頓,又輕聲問道:“爹,是不是回不來了?”
無憂搖點頭,又扯著錦哥的手問道:“甚麼是抄家?”
錦哥對門房道:“開門。”又叮嚀老管家:“去奉告太太和我母親。”頓了頓,又道:“謹慎些,彆驚著她們。”
當週轍領著羽林衛走進宋府大門時,劈麵隻見一個年約十一二歲的小女人正站在天井中心等著他們。
他曉得,宋文省有一個老母親、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且兩個女兒的年紀附近,阿誰小女兒的仙顏更是遠近聞名,乃至有個“玉美人”的外號。
錦哥立即說道:“我去看看。”回身又向外奔去。
且,那位宋大女人在看著人時,老是像個男人般那麼直愣愣地、毫無顧忌地望進對方的眼眸,讓人無出處生出一種被看破的不舒暢來。
正說話間,那些錦衣衛公然過來了,隻眨眼的工夫就將宋府團團圍住,更有那十來個錦衣衛如狼似虎般撲向守在門口的羽林衛。
“本來是吳鎮撫。”周轍也衝他冷冷一抱拳,通名行禮道:“羽林衛左武衛周轍,正在奉旨辦差。”
周轍不由一皺眉。
她正用忿忿的目光瞪著阿誰站在台階上的玄色人影,俄然,有人扯了扯她的手。錦哥低頭一看,竟是弟弟無憂。
那人飛奔到階下,拉著吳元豐後退兩步,對周轍道:“皇上口諭,抄家之事由羽林衛和錦衣衛共同合作完成。”
周轍頓時扭頭看向那人。
打小,她對彆人的邊幅就冇甚麼特彆的感受,因為她的父母、她的弟妹,都有著為都城人所稱道的仙顏。可月朔見周轍時,錦哥竟然還是呆了呆。
見他也是一頂大帽子扣來,周轍隻輕視地一笑,道:“太後的企圖老是好的,就隻怕上麵有人趁機反叛,想著借抄家的機遇往宋大人家放一些本來冇有的東西,”頓了頓,又道:“或是毀掉一些本來就有的東西。”
望著腳下亂成一團的仆人,錦哥安靜地喝了一聲:“溫馨!”
望著一臉倔強的錦哥,周轍鑒定:這孩子,定是個本性不討喜的!
“你!”
見他這麼說,錦哥忍不住眯起眼眸。若隻是抄檢書房,有需求在門口就大喊甚麼“抄家”嗎?!還說甚麼不驚擾內宅!
台階下,林嶽峰聽了不由一陣氣悶,“當”地一聲將手中的劍扔在地上。
“你如何還在這裡?!”錦哥扭頭看向身後,卻隻見身後的甬道上竟空無一人,忙問道:“跟著你的人呢?”
正這時,門外又響起一陣馬蹄聲。不一會兒,一個高瘦的錦衣衛青年飛奔出去,口中喊著:“皇上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