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丫環抱過正屋,又進了一道垂花門,錦哥一昂首,就隻見她母切身邊的丫環婆子們正和外祖母屋裡服侍的人站在一處,世人全都垂手肅立在廊下。
鄭氏的肩頭一僵,哭聲頓時一噎。
望著帳幔內哭成一團的母親和外祖母,錦哥再也站立不住,她伸手抓住身邊的椅子,摸著扶手緩緩坐下,胸中一向壓抑著的憤激如開了鍋般翻滾而起。
“你放心,隻要你拿定了主張,這些事由我出麵,我定叫你婆婆……”
隻聽錦哥又道:“父親做那些事的時候又何嘗想到過我們,既然如此,母親就算隻顧著本身也冇甚麼不對……”
而讓錦哥冇想到的是,母親這一去,竟然真的就冇再返來。太太派了幾次人去接,都被外祖母給擋了返來。
錦哥木然低著頭。自從父親入獄後,這些怪話她已經聽得太多太多了,多到她已經不曉得甚麼叫活力。
見大舅母還要說甚麼,二舅母從速上前一步,對錦哥溫談笑道:“錦哥是來看外祖母的吧?恰好,你外祖母在你母親屋裡呢,你直接疇昔吧。”說著,衝本身的貼身丫環使了個眼色,叮嚀送錦哥疇昔。
錦哥扭頭望向母親,“娘,您也想和離嗎?”
她回身翻開簾幔籌算出去,一昂首,卻隻見她那九歲的mm玉哥兒正站在門口,滿臉仇恨地瞪著她。
二舅母看看錦哥,難堪隧道:“不管如何說,那也是咱家的姑爺……”
俄然,花廳門彆傳來一陣喧嘩,跟著一大群仆婦的俄然湧入,她的大舅母一邊和二舅母談笑著,一邊走了出去。
“母親……”
大舅母餘氏從眼角瞥瞥她,扭頭對二舅母劉氏道:“你說,如何竟有如許的人?!用不著人的時候完整六親不認,用得著人的時候又是這麼一副嘴臉,看著冇得討人嫌!”
錦哥不測埠一揚眉,“你都聽到了?”
“娘……”
“啪!”
此時鄭氏早已慚愧得抬不開端來,隻低著頭捂著臉抽泣不止。
二舅母聽她說得狠了,從速站出來禁止道:“大嫂,她一個小孩子家懂甚麼……”
鄭氏猛地回身,揚手就給了錦哥一記耳光。
固然廊下滿是人,可院子裡卻一片寂靜,錦哥無出處地感到一陣不安。
見吳氏大哭,鄭氏不由又慌了神。她看看錦哥,又看看吳氏,一時墮入兩難的地步。痛苦掙紮中,她隻得再次撲回塌上痛哭起來。
和“大歸”一樣,這也是錦哥方纔曉得其含義的一個新詞。
公然,連母親也要丟棄她們了嗎?!
錦哥的心中驀地一痛。她深吸一口氣,昂首對母親說道:“娘,您曲解了,我不是要禁止您和離,我是真的附和。”
那一日,從詔獄返來後,固然她和老管家都杜口不談父親的死誌,可太太彷彿已經預感到了甚麼。從那今後,太太就像是斷了朝氣一樣,一日比一日病重。三天前,當錦哥的外祖母派人來接她母親和她們姊妹時,太太俄然態度大變,抱住弟弟無憂不放,說甚麼也不肯讓他跟著母親回孃家。最後還是錦哥做主,承諾和無憂一起留下陪著太太,太太這才勉強同意放mm玉哥兒陪著母親去外祖家。
見她出去,外祖母跟前第一得用的馬嬤嬤從速快步走過來,低聲笑道:“是大女人來了。這會兒老太太正跟姑奶奶在屋裡說話呢,二女人倒是在中間的屋子裡,大女人要不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