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猛地收住腳步,目光定定地看著錦哥,然後又看向被她護在身後的世人。他的嘴唇微微一顫,正要上前說話,這時隻聽無憂大呼一聲,拔出匕首就向那人刺去。
他下認識地發展一步,高低打量著麵前這個臉孔有些熟諳的女子。
艙內,鄭氏正儘力要將一頂帷帽合在錦哥的頭上。錦哥順從道:“我有大氅,拉上風帽也一樣。”
衛榮走了,鄭氏卻一屁股坐在桌邊,取出帕子捂住臉就“嗚嗚”哭了起來,直哭得錦哥一陣心煩,然後又是一陣猛咳。
衛榮本能地一伸手,恰好抓住她的雙臂,將她接了個正著。
而那所謂的“奧妙進京”,也隻不過是皇上奧妙安排了暗戍衛送他們一家回京罷了。
因錦哥這一病,鄭氏深感慚愧,加上得知能夠回京這一喜信,她終究掙紮著擔起了婦女之責,又命玉哥和無憂不得打攪錦哥,讓她放心養病,故而錦哥對家裡比來產生的事幾近一無所知。直到快下船了她才曉得,除了沈文弘和老掌櫃送程儀這件事外,她竟還又曲解了玉哥所說的“旨意”。
也幸虧衛榮就在那人身後,見狀忙上前一把打落匕首,這纔沒傷著那人,卻也嚇得跟過來的其他幾人大撥出聲。
鄭氏聽了不由又是一陣心傷,撫著錦哥的背哭道:“我不幸的錦哥。”
錦哥俄然呈現,也大出衛榮的料想。他呆了呆才反應過來,從速一低頭,避開她那開闊無塵的眼眸,道:“我隻是賣力護送各位進京,等一下天然會有人上船來接你們。”
錦哥本就是個內斂的性子,被鄭明禮那麼硬拉著,又見他和母親捧首哭得那麼悲傷,她隻感覺渾身的不安閒,卻恰好不能擺脫,隻能站在那邊木著一張臉悄悄相陪。
鄭氏卻不覺得然,“哪個女兒家出門不戴帷帽?女孩就該有個女孩的模樣……”
女人。這纔是他所熟知的女人模樣,遇事起首想的不是處理題目,而是抽泣乞助……
錦哥警悟地一偏身,躲開那人的手,卻因大病未更加上剛纔的驚嚇,竟兩腿一軟,幾乎跌倒。無憂忙上前扶住她,昂首怒瞪著來人。
衛榮見那男人身後跟著的人中有暗衛的同僚,便也未幾話,引著世人來到艙門前。他剛要抬手拍門,就見那男人將他擠到一邊,伸手就去排闥,嘴裡還嚷嚷著:“小妹,錦哥、玉哥……”
見母親和玉哥都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本身,錦哥不由就惱了,“我那裡不幸……”
終究看不下去女兒的大咧咧,鄭氏怒喝一聲。
此時鄭氏已經趕了出來,不由瞪了錦哥一眼,將她往內艙推去,又回身笑著將衛榮迎進艙內,問道:“但是要泊岸了?”
他的麵前俄然又閃過錦哥穿戴女裝卻行著男兒禮數的模樣,腳下不由一頓。如果他碰到的女人也能像她這般,隻怕他就用不著這麼辛苦了……
隻見門內的女郎穿戴身玉色長裙,肥胖的臉龐偏於慘白,那清秀的五官雖比不得玉哥的精美,卻也自有它動聽之處。
因鄭氏這裡一房後代眷,無憂雖是男孩,卻還年幼,故而衛榮不好久呆,隻略交代了兩句,便籌算告彆,卻不想內艙俄然出來一人,揚聲說道:“衛大人且慢。”
“是我是我,小妹,是我!”鄭明禮也是潸然淚下,抬目睹玉哥愣在鄭氏身後,便伸手摟住玉哥,又回身拽住錦哥和無憂,攬著他們一家人哭道:“還覺得你們都遇害了,老天有眼,你們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