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自賢人即位以來,便在鶴年宮中保養。也極少見內宮嬪妃,除了偶爾皇後及賢,淑兩位娘娘陪坐說話,位列九嬪的幾位昭儀修容也很少得見。除了每日問安太後或召見一二,多數是身邊的兩位紫衣大宮令代為傳話。
便見宋昭儀眼角微挑,目光如尖針般盯過來轉眼即逝。莫蘭依亦和她普通施禮拜謝。隻是身子微微顫抖,明顯內心欣喜到了極致。
“回太後,快到辰時五刻了。可要奴服侍您起來逛逛。”綠枝輕聲問道。
藏嬌等人即起家端方肅立,將頭微微抬起。賢妃神采淡淡,目光在眾女麵上微微一掃,便指著藏嬌與莫蘭依道:“此二人可賜快意,餘者罷了。”
當值的綠枝宮令是太後多年貼身侍女,臉上已有淺淺皺紋。侍立在榻邊持著美人拳悄悄與太後捶著腿。
綠枝奉侍太後已經多年,見她發問便曉得有事。“是頌賢宮的賢妃娘娘攜著含珠宮的宋昭儀與合浦宮的沈修容在迎香殿主持。自辰時三刻便開端。太後有何事叮嚀?”
坐在劈麵的當今賢人趙璟不過三十歲擺佈,一頭黑髮用一支白玉簪束起,麵龐剛毅俊美,身材苗條健碩。舉手投足間安閒透露帝王崇高嚴肅之氣。
宋昭儀與沈修容卻都是賢人即位時所晉封的嬪妃,年紀天然比賢妃輕上很多,一個苗條娟秀,一個貌美膚白,宮裝華服坐在賢妃下首擺佈。
此時迎香殿外正花團錦簇的聚著本日前來複選的閨秀,雖都規端方矩肅立低頭靜候呼喚。總有些跳脫的悄悄四周瞧看,或瞭解的密密私語。
待藏嬌與莫蘭依接了快意退去,坐在右首的沈修容向賢妃笑道:“娘娘慧眼如珠,那金氏小女姿容飽滿,聲如鶯鳴。看了這很多閨秀,若論容色倒隻要青州史之女顧冬衣可比。隻是那莫氏雖清秀動聽,卻有些纖細膽小過之。”
:“隻是母後向來抉剔,妙容深恐選中的女子分歧母後情意,倒惹得母後怒斥。便乾脆放手將此事丟與賢妃,是也不是?”趙璟板了臉接著皇後的話說道。
當時母後內憂內亂,常感喟如果多幾個子嗣,也不至於被人逼辱至此。也是那是納了宋氏沈氏等人。得他們父輩大力支撐方安然繼位。母後畢竟是女子,不免有些感念舊事。我與你自幼結髮伉儷,你我數十載風雨,榮辱休慼與共,朕不會負你。”
一縷嫋嫋捲菸自龜壽鎏金銅製八仙鼎中緩緩透出,鶴年宮內經年滿盈著伽南香的氣味。輕步行走的宮女們屏息斂氣,唯恐聲響驚著了在鳳頭軟榻上小憩的寧安皇太後。
身著淡黃軟緞羅袍的皇後正與穿戴一襲明黃圓領繡龍薄緞長袍的天子對桌而坐,倚著繡龍鳳呈祥大靠枕在窗前榻上打雙陸作戲。
:“璟郎明鑒,臣妾恰是這般想的。”皇後不驚不慌掩口而笑,如花枝盈盈。趙璟歎了口氣,推開雙陸盤抓住皇後纖瘦素手
趙璟揮了揮手,宮人們皆施禮悄悄退出殿外,趙璟下榻坐到皇後身邊,悄悄將她攬在懷裡溫聲道:“近一年來你肥胖了很多,好端端的怎會如此,召太醫診治了這很多次,又說無病。想是憂思過火,凡事放寬些心,有朕在總不會委曲了你。”
賢妃略為搖首,眉頭微蹙:“人都道我楚北國姝麗甚多,然觀之不過爾爾。太後聖意,令多擇和順柔婉者,此二女倒頗合宜,總歸貞靜為上,賢人後宮方可平和。你我另有三日勞累,速傳下一批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