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太夫人坐在圈椅裡，將雙唇緊緊繃住，顯得餘怒未消。

明顯是體貼的話語，恰好麵上做出一副冷酷的神情。

這些佟雪早已曉得，皆因外祖母出自邊城，行事不拘末節，外祖父又一心放在抵抗內奸身上，母親與孃舅的行事風格，在極重端方的世家眼裡，約莫有些疏於管束。

固然極想留下來聽聽這此中有何不宜讓她曉得的黑幕，然佟雪還是乖乖地朝太夫人行了個禮，往偏廳而去。

定遠侯太夫人定定地看著佟雪，似要通過她那雙清澈通透的瞳人，望穿她的靈魂般。

佟雪被定遠侯太夫人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安閒，訥訥道：“祖母，但是阿錦說錯了甚麼話？”

過了好久，就在佟雪覺得定遠侯太夫人還會說出彆的辯駁之語時，定遠侯太夫人俄然對她招了招手，讓她坐到她跟前的杌子上。

陸氏低眉垂目地給定遠侯太夫人請了安，輕聲細語地回道：“回母親，兒想去宮裡給太後孃娘請個安。”

當時，她並不知此中內幕，隻當帝後情深，然太子行事過分荒唐，一再觸碰今上底線，難當一國之君的大任，才被今上忍痛廢黜，現在看來，卻彷彿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去給你祖母存候。”陸氏輕描淡寫地說道，與佟靖玄並肩而行。

佟雪神采當真道：“阿錦不小了，沅江長公主的詭計便是阿錦發覺的。”

“你母親的教養體例，與京中閨秀有些不一樣。”

定遠侯太夫人俄然目光定定看著佟雪，手一揮，將一乾丫頭婆子都遣了下去。

這時，她有些記念起了那隻小八哥了。

而宿世，直到佟雪歸天，都未曾傳聞今上另行冊封過皇後，但是前後所出的太子，卻因為行動不端，被廢黜了。

“我當今才明白你孃的苦心。”定遠侯太夫人苦笑道：“之前總感覺你娘對你過分寵嬖與放縱，當今才感覺，或許那樣才合適你。”

“那糕點裡並冇有毒！”定遠侯太夫人冷哼道。

佟雪對於定遠侯太夫人這話，很有些摸不著腦筋。

父親竟也在。

陸氏上前將佟雪扶起，抬手整了整佟雪頭頂的丫髻，麵帶笑意，神采和順道：“我無大礙。”語畢，轉頭對佟靖玄道：“夫君能夠解纜了。”

“太後的神采當即便沉了下去，我當時還覺得是這母子二人之間產生了甚麼衝突，誰知回府後，當晚你父親便跪在了我和你祖父跟前，說是有了中意的女人，請我二老同意，並擇日遣官媒去威遠將軍府提親。”

今上自十一年前前後歸天後，便未曾立過皇後，而後鳳印一向由皇貴妃代為掌管。

“謝嬤嬤。”佟雪雙手接過茶，放在一旁的案幾上。

佟雪低頭走著，想著佟霜至今未醒，府裡危急重重，麵上愁雲密佈。

定遠侯太夫人先是一聲冷哼，繼而沉沉地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我跟你一個小孩子歎甚麼氣呢！”

“女人，來嚐嚐太夫人一早做的梅花糕。”董媽媽呈上一碟熱氣騰騰的糕點，替佟雪倒了杯暖胃的熱茶。

“你們這是在做甚麼？”她驀地提大聲音朝佟靖玄厲喝道。

“三次？”

而宿世，在佟雪印象中母親至死都未曾進過宮。

雖隔了一堵牆，正廳的聲音模恍惚糊，倒是聽不逼真。

這晚，因著陸氏身子不適，佟雪在寒梅館用了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