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媽媽忙行禮,“多謝師太。”
江意瀾握了握她的手,聲音愈發的輕柔,“月籠,佛前眾生劃一,今後,你我便都是閒雲庵的人了,隻要師姐師妹,再也冇有主子奴婢。”
江意瀾道,“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做的更像一些吧,免得惹人思疑,反而壞了大事。”
沉悶的氛圍令人壓抑的很,沈媽媽緩聲道,“我去看看月籠的藥熬得如何樣了。”
駱玉湛還是兩手扶住箱子,艱钜的抬起腿來,疼的臉上汗水一滴滴的落下來,卻也忍著邁出了箱子又走到了床上。
辛緣並未幾說,指了兩個身材高大的尼姑,“你們幫二女人把東西搬到配房裡去吧。”轉過甚又對江意瀾道,“二女人籌辦甚麼時候剃度呢?”
月籠麵帶憂愁,在一旁輕聲道,“女人,大夫給秋痕開的隻要五服藥,喝完就冇了,可二爺的傷怕是好不了,那如何辦?”
江意瀾有些驚奇。卻又感覺此舉甚好,隻淡淡的看了看沈媽媽,輕聲道,“既然你們決定與我一起入庵修行,也是你們本身情願剃度,可見你們的誠懇,入了這庵,都是師太的門徒,今後就不要再自稱奴婢了。”
江意瀾也上前扶了他的後背,輕聲道,“二爺,您再忍一忍,到了床上我再給您看看傷口如何樣了。”
駱玉湛趁她不重視,猛的昂首,一口親在她臉上,一本端莊的道,“如果你也出去陪著我就好了。”
辛緣把她們安排在後院最偏僻的一個小院子裡,平常並無人走動,倒也寂靜的很。
馬車獨自駛入閒雲庵。到了後院緩緩停下,院門口站著幾個素衣師太,站在最前頭的恰是辛緣師太。
辛緣略一沉吟,“不如就明天早晨吧。”平淡的目光掃過沈媽媽與月籠。眉角幾不成見的挑了挑。
駱玉湛喝了藥,稍過半晌便睡著了,兩條粗黑的眉毛緊緊的糾在一起,像是在忍耐著極大的痛苦。
江意瀾忙翻開了箱子,見駱玉湛麵色慘白正緊緊的咬著嘴唇,嚇了一跳,“二爺,壓著傷口了嗎?”
沈媽媽麵色凝重,沉聲道,“如果因為我而讓天下生靈塗炭,那就是我的罪惡了,隻但願天兒會適可而止。”
她眉頭舒展,目中多了幾絲躊躇。
江意瀾頓覺心頭沉甸甸的,沉重的目光從駱玉湛身上轉到沈媽媽身上,故意多說幾句,卻如何都張不開口,這個時候說甚麼都是多餘的。
沈媽媽略一點頭,翻開車簾子哈腰爬出去坐在車頭上,笑嗬嗬的與那車伕扳話起來。
她略一沉吟,低低的道,“如果他還是之前的他,我就有實足的掌控,而現在……”
江意瀾麵紅耳赤的沉聲道,“被臭蟲咬了。”
她身子前傾,抬高了嗓子問道,“冇事兒吧?”
辛緣雙手合十。淡淡的道,“二女人乃皇上欽命來到閒雲庵的,貧尼不敢怠慢。”
月籠與沈媽媽倉猝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他胳膊,又不敢太用力。
江意瀾將藥碗遞給她,捏著帕子替駱玉湛擦了擦嘴角,“這個我自有體例,你儘管把剩下的藥熬好,定時給二爺喝下。”
緩緩駛出武駱侯府的馬車繞個彎,拐向武駱侯府背麵的一條街上,到了街中心的十字路口,向右拐去,沿著寬廣的大道直接奔向了城外。
沈媽媽點點頭,走到床邊,看著江意瀾翻開駱玉湛身上的長袍子,隻見駱玉湛的底衣已被染紅了,傷口裂開一條頎長的縫,鮮紅的血正排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