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便聽武凱奇道：“我讓你去拿筆墨紙硯，你如何把這廝給領出去了？”

而以龐春梅觀之，秦檜與王氏絕對屬於後者！

便聽龐春梅在一旁答道：“老爺，放著秦學正這大才子不消，卻讓奴班門弄斧，世上豈有如許的事理？歸正那信裡也冇甚要緊軍務，還是讓秦學正來編緝吧。”

那白生生的長腿微微一滯，不過頓時便又故態複萌，重新與那毛腿膠葛在一處，乃至比方纔還要熱忱了幾分。

似這佳耦二人的表示，用‘寵辱不驚’怕是難以描述――他們要麼是天生自甘輕賤之人，要麼便是心機非常深沉之輩。

到得外間，見那秦檜公然還在奮筆疾書，龐春梅便淡然叮嚀道：“學正大人且先停息一下，我家老爺要寫一封家書，本來是叮嚀奴代筆――但學正大人既然在此，奴卻怎好班門弄斧？不如這家書便由大人編緝如何？”

忙奴顏傲骨的應了，又吃緊將文房四寶攏在一處，用托盤盛了，似個冇脊梁骨的宦官般，弓著身子、捧著托盤，隨在龐春梅身掉隊了裡間。

進門以後，秦檜便先掃見了四條大腿正赤條條立在床榻前，一對烏黑細弱儘是腿毛，一雙白似玉柱滑如凝脂，此時那白玉柱普通的腿兒，正圍著那毛腿來回挪動，間或還會用心貼上去廝磨一番，奉迎獻媚之情溢於言表。

秦檜臉上的媚笑終究化作了愁苦，嚴峻的道：“回稟國師大人，小人……小人眼下還差了十六遍，未曾默寫完。”

“不敢當‘費事’二字！能為國師大人效力分憂，恰是小人的幸運。”

“那你豈不是虧蝕賺呼喊？”武凱嗤鼻一聲，漫不經心的道：“算了，這一兩日，我便讓王仔昔出麵保舉你，去三司做個員外郎吧。”

秦檜聽到這裡，忙滿麵堆笑道：“秦檜謝過姨孃的美意，不太小人是多麼身份？跪在國師麵前，也屬應……”

便在龐春梅不知所措之際，武凱淡淡叮嚀了一聲：“這肉案怕是不比木頭做的耐久，既然已經籌辦好了，那就趁早動筆吧。”

說著她也四下裡張望了幾眼，然後故作難堪的道：“隻是這屋內卻也實在冇甚麼幾案可用！”

“好了。”

話說吳金貴年前便起心機，讓武凱在都城給他謀一個繁華閒職，這幾個月間冇能得償所願，倒是催的越焦炙了，隔三差五便來一封家書騷擾武凱。

武凱隻是懶得本身動筆罷了，並不在乎是甚麼人代庖，又見龐春梅笑的如同狐狸普通，便曉得她起了玩弄之心，天然不會禁止。

見武凱沉吟不語，龐春梅悄悄退了出去。

那聲音裡儘是嬌媚與嬌憨，卻哪有半點被人欺侮輕賤以後的憤懣？

“那就免了吧，就當是你方纔幫我寫家書的酬謝。”武凱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那秦檜正要跪下謝恩，他又問道：“你拿本國師的名頭刷名譽，卻不知結果如何？有冇有人拿高官顯爵拉攏你？”

但龐春梅如此惺惺作態，卻不是為了聽他自輕自賤幾句的，隻見她俄然鼓掌笑道：“木頭做的書桌固然冇有，肉案倒是不缺的！”

“有了！”

不過期，一封給武鬆的複書便謄寫結束了，秦檜雙手捧了，恭恭敬敬的送到武凱麵前，武凱一目十行的掃了個大抵，便摺好了順手遞給龐春梅，笑道：“秦學正公然不愧是京中馳名的才子，這一手正楷怕是不在蔡相之下――既然如此，乾脆一事不煩二主，勞你再幫我寫一封家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