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春梅卻不在乎甚麼粗鄙不粗鄙的,笑吟吟的接了幾句葷話,俄然麵色一肅,攔住了正要喝第八碗的顧大嫂:“我與姐姐一見仍舊,卻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固然都是喜好舞刀弄槍的女子,可扈三娘畢竟是大族蜜斯,如何看得慣顧大嫂這般粗鄙做派?
卻說到了院中,還不等去書房尋武凱,便聽到大廳裡熱烈不凡。
“姐姐殺了那不開眼的鄒家叔侄,使得孫提轄兄弟棄暗投明,本來是極好的。”就聽龐春梅正色道:“但我傳聞,那孫二爺方纔心向那鄒家叔侄,倒是不肯向我家老爺服軟,不知是真是假?”
嘴裡一語雙關的說著,龐春梅手上卻也不誠懇,幾根翠綠般的玉指落在顧大嫂胸前,奸刁的撚了幾把,便在那沾滿了酒水的衣衿上,勾畫出一對兒渾圓飽滿的形狀。
她口中的‘死鬼’,指的當然不是鄒淵鄒潤叔侄,而是自家的相公小尉遲孫新。
莫名其妙把本身喊來作陪,又莫名其妙趕本身走……
扈三娘忽的打了個寒蟬,是在內心悄悄提示本身,今後千萬不能獲咎那小狐狸精。
此時現在,當了半天背景的扈三娘,才忍不住開口道:“春梅姐,你本日邀這女人過來,莫非就為了幫老爺收伏那孫新?”
卻本來顧大嫂倉促趕返來以後,冇幾句話便又與孫新吵了起來,隻是這一次她剛被龐春梅洗了腦,卻不似之前那般一心求死,反倒感覺是孫新不知好歹,白費了她一番忍辱負重的情意。
說著,她又掩住紅唇,小狐狸普通嬌笑道:“說不得,還能捎帶給老爺尋些樂子。”
龐春梅掩嘴一笑,道:“姐姐這般當真做甚麼,男人嘛,可不就喜幸虧我們女子麵前逞威風?何況伉儷之間哪有隔夜仇?姐姐歸去隻需放低了身材,好好哄上一鬨便是了――實在不可,便捨出這嬌滴滴的身子,還怕弄不軟他?”
龐春梅追到門口叫了幾聲,目睹她漸行漸遠,倒是忽的掩住小嘴,笑的花枝亂顫。
聽她這一說,顧大嫂心下也犯起了嘀咕,孫立等人都已經服了軟,現在正籌辦將功贖罪,卻隻要自家那傻相公,還是守在鄒家叔侄的屍身旁,手裡還拎著把刀――任誰看了,怕都會感覺貳心抱恨憤吧?
因而此次吵將起來,倒比本來還要狠惡了幾分。
顧大嫂打了個激靈,猛地竄將起來,一邊向外闖一邊叫道:“不可!俺現在便去點醒那死鬼,讓他彆傻乎乎的給鄒家叔侄做了陪葬!”
那她口中說的:給老爺尋些樂子……
不知怎的,扈三娘看到這一幕,腦海中倒是立即閃現出龐春梅那狐狸似的笑容――那不成,她早就推測顧大嫂急倉促趕返來,隻會和丈夫鬨翻?
此時龐春梅手裡也正把玩著一隻酒盞,時不時放在嘴邊抿上一口,內裡酒水卻直到現在,也不過少了四分之一。
扈三娘獵奇的探頭打量,竟是那顧大嫂正與孫新在跳腳對罵,你一聲‘毒婦’,我一聲‘死鬼’的,若不是鐵叫子樂和冒死攔著,兩人怕是已經動上手了。
顧大嫂內心實在也明白,本身殺死鄒氏叔侄一事,不管讓誰評價,怕也要落下個蛇蠍心腸、恩將仇報的罵名。
砰~
顧大嫂抓起方纔滿上的酒盞,又胡亂灌了出來,那一股暖洋洋的熱氣在腹中升騰,愈發讓她堅信了龐春梅的說法,因而憤然道:“mm說的是,這男人訂下的江湖道義,如何能套在我們女人身上――可愛那死鬼,竟想不到這等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