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朱勔當真是個狠人，不但不閃避，反而上趕著往那碎片上磕，此時額頭上也不知紮了多少碎瓷片，每一個磕下去，便在地上甩出幾條血線。

武凱道了聲謝，在李存忠無語的目光中，大踏步進了那偏殿，尋到角落裡的廁所，也顧不得味道如何，忙鑽出來反鎖木門，將袖筒裡的奏摺掏了出來。

“禪師不必多禮！”

為防屆時措手不及，看來隻能先丟車保帥、避重就輕，將紅巾軍的事情交代出來，然後儘量坦白火器營的存在了。

因而他忙快步迎了上去，假裝攙扶蔡京，公開裡卻湊到他耳邊問道：“相爺但是有甚麼要叮嚀貧僧的？”

宋徽宗的召見，來的比武凱估計的要早晨很多，天都已經擦黑了，才見李存忠姍姍來遲——他如果再晚來半個時候，武凱怕是就要帶著顧大嫂、扈三娘去鴛鴦戲水了。

打眼望去，便見蔡京慢條斯理的從一間偏殿裡出來，兩隻手攏在袖子裡，一臉的笑容可掬。

“咦，這時候老相爺怎得還在內裡？”

目睹宋徽宗滿麵絕望之色，武凱忙又道：“不過貧僧在山東時，為了抵抗山賊流寇，曾構造練習過一支民團，如果朝廷有需求，可當即奔赴江南幫手官兵平叛！”

“那還等甚麼，來人，將悟空禪師請出去！”

先一目十行的看了大抵，武凱就已經忍不住在內心破口痛罵——都道虎毒不食子，哪想到這程知府連親生女兒的死活都不在乎！

到了宋徽宗平時聽政的垂拱殿，讓時遷把車靠路邊停好【前次來時，得了宮內乘車坐轎的特權】，正要跟著李存忠出來見駕，便聽斜下裡有人號召了一聲：“禪師慢行，等一等老朽。”

是以武凱就更不想把火器這張底牌露給這廝了！

滿心絕望的擺了擺手，正要說些甚麼，冷不丁中間卻閃出一名彪形大漢，甕聲甕氣的道：“陛下，臣亦曾聽人提起過這支民團，傳聞是可貴一見的精銳，此中更有一個頭領名喚武鬆，乃是悟空禪師的胞弟，這武鬆天生的神力，曾赤手空拳打死過一頭吊睛猛虎——此等精兵虎將正可用來平叛！”

武凱出了一頭的盜汗，萬幸的是這封奏摺冇被宋徽宗看到，而是落入了蔡京手中，更榮幸的是，蔡京現在眼看就要丟官罷免，正需求本身照拂他那幾個在朝中為官的兒子。

可按照武凱這些日子的察看，宋徽一旦宗得了這很多火器，怕是立即便要當作寶貝藏入宮中，等閒不會示人——就如同壽宴上燃放的鞭炮一樣，早在七八年前便已經做出來了，可除了少數朝臣以外，壓根就冇人見過。

如果不出不測的話，蔡京應當不日便要背鍋下台——宋徽宗將他乞骸骨的奏摺留中不發，為的就是等江南真出了甚麼事情，拿他做個替罪羊。

卻說武凱盤算主張以後，便跟著李存忠到了議事的暖閣外，便見朱勔正蒲伏書案前，不住的磕著響頭，身邊還散落著一隻茶碗的殘骸。

蔡京這一走，後繼之人可不會再幫本身扣下奏摺了！

蔡京眼中閃過一絲讚美，嘴裡嗬嗬笑道：“老了、老了，這身子骨當真不聽使喚了——東平府知府程精忠昨日上書，參了大和尚一本。”

“有有有，就那裡邊兒呢！”

武凱強忍著立即翻開奏摺檢察的打動，笑道：“老相爺談笑了，就您這身子骨起碼還能服侍皇上二十年——對了，貧僧方纔多喝了幾杯茶水，卻不知這四周可有便利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