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時雍斜了他一眼,麵上很有幾分鄙夷之色,嘲笑道:“你徐大人有閒心給女人塗脂抹粉,怎得就不知多網羅些婦人來?曲曲三千之數,如何能向城外的十萬金人對勁?”
“胡說!”
“是是是,是迷得他們偶然戀戰!”
王尚書一瞪眼,怒道:“他們如果樂不思蜀,留在這裡不走了,莫非還能有你我的好處?應當是迷得金人偶然戀戰纔對!”
這下王尚書、徐知府都有些傻眼了,剛纔還急著要,現在卻又開口禁止,這到底是……
王尚書聞言鬆了一口氣,徐知府倒是悔怨不迭,如果早曉得金人老爺們不喜好穿了衣服的,本身豈不是能剩下一大筆開消?
愁悶歸愁悶,金人老爺們有交代,他天然是要照辦的,因而大聲命令,讓城上的女子全都褪去衣衫,赤條條的坐到框裡。
便在這緊急關頭,還得說是王尚書反應最快,但見他猛地爆喝一聲:“呔~你們這些刁民聽著,誰再敢胡亂他殺,本官便誅她九族!”
誰知便在此時,一個女子俄然跳上了城垛,迎著簌簌北風,淒然叫道:“爹、娘,恕女兒不孝!”
見他們歡暢,王尚書、徐知府也跟著高興不已,正待叮嚀官兵脫手,將女人們係下去一批,先讓幾位金國上賓驗一驗成色,忽聽那女真人俄然又大呼道:“且慢!先彆把這些女人送下來!”
一句話嚇得兩人再不敢聒噪甚麼,忙叮嚀差役帶了一隊女子上城,又叮嚀守城禁軍籌辦好籮筐、繩索——開門他們是玩玩不敢的,是以隻能將女人們用繩索籮筐,繫到城下去。
此時聽他又舊事重提,徐秉哲心中彆提多膩歪了,可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也隻能陪笑道:“尚書大人,固然人數少了些,但都是芳華貌美的小娘子,再換上卑職買的衣服、塗上卑職買的胭脂水粉,定能將金人迷得樂不思蜀……”
眼瞅著數百名女子哭哭啼啼的在城頭表態,那些女真蠻子隻看的喜形於色。
徐知府也不傻,見王尚書搶完了頭功,忙也跳出來自報家門道:“鄙人開封府徐……”
兩人正在城上扯皮,忽見金軍大營馳出十幾騎,徑直朝著此處而來。
“你們這些宋狗脆弱無能,就是靠著女人使壞,才害了俺家銀術可將軍的性命!俺們如何能再入彀?!”隻聽那胡人扯著嗓子叫道:“你們先將這些女人十足扒光了,再給俺們送下來!”
“呔,那兩個宋狗囉嗦甚麼呢?!”
給金軍送女人的主張,最早就是這位王尚書提出來的,而他對此事天然也最為上心,近幾日一向坐鎮開封府停止催促,多次向徐秉哲抱怨女人不敷,彷彿恨不能把全天下的女子都送到金人營中任由欺侮,為此,官方還給他起了個‘金人外公’的外號。
城上城下一時儘皆驚詫,那群婦人當中卻有衝出幾人,想要步那女子的後塵,來個以身殉節。
開封知府徐秉哲見這些女子以淚洗麵,竟將臉上的鉛粉胭脂衝的一塌胡塗,不由又氣又憤,大聲命令道:“擺佈都給本官盯緊了,如果再有人敢哭花了臉上的脂粉,便……便彆怪本官尋她家人的費事!”
“籌辦好了!籌辦好了!”
這一聲吼,當真好生威風霸氣,可謂儘顯‘男兒本質’,當即便嚇住了那些躍躍欲試的女子。
就如同那寺人對邢秉懿所言,康王府還算是受了虐待的,城中的布衣百姓才當真是遭了災害——在女真人麵前軟弱不堪的官吏、禁軍,麵敵手無寸鐵的本國百姓,倒是個頂個的如狼似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