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金軍放火焚田拋屍盈野,河北多地顆粒無收、瘟疫四起,至月尾,數十萬流民聚於大名府城外,民怨日盛一日,篝火狐鳴者有之、魚腹藏書者有之,目睹便是一場潑天也似的大亂。
金太宗完顏吳乞買率文武百官出城投降,並於次日被押往河北大名府,同業者,另有遼國天祚帝耶律延禧。
河北總督欒廷玉雖極力撲殺了幾支女真馬隊,卻與大局無補,隻得一邊堅壁清野、一邊遣人上奏朝廷――但這般做法,實在不過是無法之下的推委之舉罷了,因為日本與河北遠隔重洋,一來一去起碼要近三個月時候,屆時女真鐵騎怕是早逃的冇影了!
五萬女真鐵騎化整為零殺入河北要地,沿途繞城而走,隻在鄉間燒殺劫掠,若遇明軍出城催討,當即倉促遠遁毫不與戰。
舉凡被民壯駐守之城,城中胡虜男者被屠過半,女者若不得官兵庇護,多淪為公娼。
自山東、高麗、日本征調的兵馬連續趕至,計有皇協軍三萬、高麗偽軍三萬、漢軍五萬。
宗翰與他對視了半響,忽又一屁股坐會了軟墊上,煩躁的將那矮桌敲的梆梆作響:“那如何辦,莫非要留在這上都城裡等死不成?!明國人的火器如何鋒利,你也是親眼所見――戔戔數百人,便能令三萬鐵騎铩羽而歸!那大名府的城牆比咱上都城的還要高大些,卻不到一個時候就被轟塌了!”
完顏宗翰卻隻是沉默的往內裡添著牛羊肉,一點要大快朵頤的意義都冇有。
“唉”
武凱命人張榜,稱本身所攜之糧僅夠河北哀鴻一月之用,除此以外,大明治下再無餘糧可用於賑災,現在之計,如果河北饑民不想餓死,唯有‘因糧於敵’一途可想。
目睹宗望、宗翰相視無語,完顏吳乞買俄然歎了口氣,站起家來走到了城垛旁,瞭望著那白雪皚皚的田野,眼中閃過些眷戀不捨,但很快便又化作了絕決:“蒲魯虎完顏宗磐,吳乞買宗子,你去盤點一下,看看族中年青兒郎裡,有多少情願進山的,然後帶齊乾糧便可出城!”
“嗝!”
但是此次如法炮製卻踢到了鐵板,武凱遣人將肇事者十足擒下,非論主從一概施以極刑,所遺屍身剜肉為湯,佈施給不忌口的哀鴻。
時年玄月。
雄師緩緩而進,突入金國邊疆以後,旬白天斃敵近萬、破城數座,皆不留一兵一卒,隻以民壯充之,並將所繳兵刃賜下。
故此他籌辦征集民壯十五萬,隨朝廷雄師殺入金國,儘屠胡人,儘奪其所產以養哀鴻!
四下裡世人更是如喪考妣垂首無聲。
朝堂內部亦有雜聲傳出,金吾衛大將軍嶽飛劈麵直斥其非,乃至幾乎以屍諫之,但武凱卻還是我行我素,暗裡裡更曾對人言:“如果不能肆意而為,孤要這皇位何用?”
完顏宗翰早就等的不耐,一聽這話蹭的竄將起來,大聲嚷嚷道:“事到現在,另有甚麼好說的?趁著明國人還冇到,大師夥從速進山躲一躲!甚麼狗屁麵子不麵子的,之前我們女真人被遼人欺辱時,躲的莫非還少了?!”
這份無言的沉默,一向持續到吳乞買、宗望二人,合力吞下六斤肉片撐的肚皮溜圓為止。
各地明軍疲於奔命,又因主政的處所官員多有措置不當之處,一時候河北境內民怨四起哀聲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