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作底，上繡五爪金龍。

但蕭弋腦中出現的，倒是另一道身影。

澄徹的眸光望著窗外枯黃飄落的枝葉，得意其樂。

何意？

若穿襖裙，怕便是災害了。

就彷彿……

李妧反倒不敢起家了。

“臣婦趙氏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聖體安康。”

劉嬤嬤點頭應是。

那婦人作樸實打扮，緊跟在她身後的少女卻作了經心的打扮。她梳著飛天髻，結三鬟於頂，其間用蓮紋嵌鬆石的金釧牢固。其髮髻形鬆而不散，很有幾分古壁畫上，飛天神女的仙逸味道。

“臣女李妧拜見皇上……”她學著趙氏，一併叩了個頭，開口嗓音輕柔，如東風拂麵。

帷簾內，蕭弋又輕咳兩聲，方纔道：“起家。”

手指慘白而削瘦苗條，指甲經心修剪過，那隻手都雅得像是精雕細琢而成普通。倒是讓人不敢讓人設想，這是個病弱之人。

……

龍，權勢也。

這二人行過禮後，便在等蕭弋開口。

李妧握緊的手，突然鬆開了。

小天子生性敏感, 因長年得病而陰沉寡言，他藏戾氣於心, 但到底幼年, 手中無權。

老太爺都還跪著呢。

李老太爺心頭“格登”一下，他曉得本身須得從速開口，可現在能說甚麼呢？甚麼話都叫皇上先占去說了。莫非要說，我們李家心疼女兒，不肯意與柳家攀親了，請皇上命令旨，除了這樁婚約？

她記得他的手。

李妧竟也跟著叩首，柔聲道：“謝皇上。”

皇上的意義，不恰是催他們去尋那柳家人，免得錯過了這樁姻緣嗎？

此時趙氏與李妧已經跪了有一會兒了。

她口中道：“臣女辭職。”

李妧不知為何，心下感覺不對。新帝彷彿並不像祖父和父兄們描述的那樣，幼年體弱、脾氣詭異無能。他坐在帷簾後，能觀得他們的模樣、神采。而他們卻無從見到他的模樣。

她呆呆地伸手拿了疇昔，說著：“嬤嬤。”然後翻開了匣子。

李老太爺神采一僵，全然冇想到蕭弋會主動開口問起，還一提就提到了柳家。他隻能點了點頭，道：“恰是。”

此時他瞥見那簾子後的影子動了動，像是從侍從手中接過了一條帕子，擦了擦嘴角。而後李老太爺才聞聲他道：“少師不必如此。”

如此想著，李老太爺才覺公道。

“流言殺人……朕也不肯見李家接受臭名。前些日子，李天吉買下一處宅子。背麵朕才得知，原是疇前的柳宅。不免叫朕憂心，府上女人將來嫁疇昔，該於那邊落腳？”

李老太爺躬身拜了拜，眼淚流下來，道：“老臣心下也感覺疼惜這個孫女……現在那柳家人都不知去處……”

她埋冇在帷帽下的麵孔看不清楚。

她穿甚麼樣的衣裳都好。

李老太爺模糊中感覺那裡不對, 可細想又實在想不出來。

李老太爺已回身欲走，她隻能倉促跟上。

這也是她一回見到。

她微微晃著身子，手裡攥著筆。

劉嬤嬤心口攢著的那口氣突地消逝了，她頓覺輕鬆，因而便抱緊了懷中的匣子，快步走到了楊幺兒的身邊，她暴露笑容，柔聲道：“女人。”

蕭弋將他神采支出眼底，開口道：“這是李家行四的女人，與柳家定了親的阿誰？”

那一刹，隻來得及瞥見對方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