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已經歸鄉五六年了吧。”朱慈烺俄然道。

朱慈烺埋頭寫了好久，終究又寫完了兩頁，喚來寺人，讓拿去經廠雕版開印。固然他已經印了很多書冊，傳聞也有傳播在外的，但畢竟紅牆深隔，連個動靜都冇聽到過。現在這京師鼠疫，並不在朱慈烺的汗青知識當中，屬於突發事件，以是這疫情節製草案隻能現寫。

“這……奴婢歸去查過再來稟報殿下。”田存善謹慎翼翼道。他可曉得當今太子的賢明，毫不是能夠浪對欺瞞的主。

田存善當即跪了下來，雙眼含淚：“殿下仁善古今罕見，竟然還記得我等奴婢。曹寺人是十一年因病乞假，十二年仲春蒙恩回籍的。”

“殿下恕罪，”田存善噗通跪在地上，“奴婢這就去查了來回稟殿下。”

“要出宮賑災。”

“哦，以撫軍例麼？”朱慈烺坐在端本宮中的書房裡，麵前放開的宣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他固然說著話，部下的羊毫卻冇有半點停頓。等他寫完了一張，方纔放下羊毫，順手掀起，交給身邊的寺人：“去刻。”

身邊的陪侍寺人接過這頁紙，小步疾走到了門口，轉給另一個小寺人。那寺人將這紙頁夾入硬紙板中，倉猝往司禮監經廠跑去。

“妾免得，”皇後停了停，又道，“總感覺太子還小得很，有些早了。”

“奴婢記得曹寺人是天津武清人氏。”

就連宮女們都在心中冷靜感慨。

“奴婢在。”

“萬積年間宮裡一月的炊事銀就要一萬兩，崇禎十二年的時候，陛降落到了九千兩，現在隻要五千兩。”皇後坐到天子身邊，拉近帳本，手指在行列之間劃過。

崇禎在坤寧宮正門口下了步輦，信步朝裡走去。這位剛過而立之年的天子法度很快，彷彿總有人在追逐他。這些年來腐敗的時勢也讓他眉頭緊蹙，好久冇有紓解的機遇了。

……

崇禎風風火火的落座，問道：“皇後看的甚麼書？”

十六年來，一向如此。

崇禎總算聽到了個略算不錯的動靜。他從登極以來，一向在打造儉仆內宮，想指導天下臣民共度時艱。為此周皇後都在宮裡設置了二十四架紡車，帶著宮女親紡。到了崇禎八年，張獻忠摧毀鳳陽祖墳，崇禎更是撤了膳樂，搬去了外宮武英殿，最後架不住大臣們幾次上疏請他回宮，這才搬回內宮起居。

“朕想過了，讓太子出宮見見官方痛苦也好。以撫軍例。”崇禎果斷道。

但是太子看得上眼的大璫們，對於太子卻一定看得上眼。一者是因為太子奪了司禮監最輕易玩弄權謀的活動，二者是這些大璫年紀已經一大把了，而當明天子年富力強，實在用不著鋪那麼遠的後路。

“奴婢遵旨。”田存善磕了個頭，就要往外跑，俄然聽到太子輕咳一聲，趕緊又站住了腳步。

“唉，太子出宮住在哪兒呢？”皇後又道：“還要多派些老成無能的宮人跟著纔好。”

田存善心中忐忑，悄悄叫苦道：這是太子對咱不滿了啊！唉，伴君如伴虎，怎地伴太子更是猛於虎！也罷，這位主兒可不是咱能服侍得了的，換個地兒也是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