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秦大嫂信得過秦氏,卻信不過齊家——萬一齊二牛繁華了,不想要大丫這個村姑做兒媳婦又該如何?
顧伽羅不動聲色,微微欠了欠身,錯過身子,徑直朝萱瑞堂走去。
齊慎之笑得有些鄙陋,內心悄悄的想著:“顧氏連齊勉之如許的貨品都能瞧得上,向來是個好打發的,嗬嗬,隻等我多在她麵前露露麵,單憑我這邊幅,戔戔一個顧氏,還不是手到擒來?”
齊子孺的原配秦氏雖是個農婦,卻脾氣堅固、行事果斷,聽到風聲後,便直接變賣了房產,帶著公婆、兒子及齊家叔伯子侄,叫上孃家兄弟,一起流亡,遵循齊子孺給的地點,投奔齊高祖而去。
齊慎之聽了這話,笑得有些內疚,雙目亮晶晶的,清澈的眸光,彷彿有種奇特的吸引力,顧伽羅身邊的幾個丫環不由得被吸引,個個麵紅耳赤,眼中泛著非常的光芒。
齊鏗病逝,安然信守信譽,冇有將齊令清一家趕出去,仍讓他們在阿誰小院子裡住著。但也僅止於此,在安然的壓抑下,齊令清一家過得非常憋屈。
秦大嫂一想,還真是這個理兒,可如果同意了小姑子的建議,她又心有不甘,嘀咕著:“那也太委曲大丫了!”從好好的正妻變成了見不得人的妾,秦大嫂越想越感覺女兒不幸。
而實際上,齊鏗這是以退為進,在變相的庇護秦姨娘母子幾個。倘或任由秦姨娘在府裡住著,說不定甚麼時候,齊令清就會‘不測’短命。似現在這般,備上厚厚的一份家業,把人提早分出去,反倒能讓齊令清躲過安然公主的毒手呢。
顧伽羅挑了挑眉,笑道:“慎三爺故意了。就此彆過,慎三爺慢走!”
可她與齊鏗伉儷幾十年,又不忍看到齊鏗死不瞑目,最後讓步:齊令清還是東府的二老爺,他們一家仍能憑藉齊家東府度日。還包管,隻要齊令清存活一日,齊令源便會護他一日全麵。
大要上,齊鏗母子此舉是為了保護正統,確保齊令源的擔當人職位。
秦家大哥死了,秦家大嫂幾乎哭死,一家人好輕易出險,秦大嫂便抓著秦氏的衣衿讓她抵命。秦氏為大哥的死自責不已,看了看寡嫂和獨一的侄女兒,又看了看本身的兒子,好聲好氣的跟大嫂籌議:“……大丫比牛蛋兒(齊鏗乳名)小五歲,是遠親的姑表親,大嫂如果信得過我、看得上我們牛蛋,就把大丫許給牛蛋可好?大嫂放心,大丫是大哥獨一的骨肉,又是我摯親的侄女兒,今後嫁過來,我定不會虐待了她。”
幾年後,齊高祖安定天下,即位為帝,親下旨意將愛女安然公主下嫁給齊鏗。公主與齊鏗伉儷還算敦睦,但不知為何,兩人結婚近十年都冇有孩子。
馮媽媽緩緩將齊家東府的環境說了說。
而西府這邊的環境,顧伽羅在顧家的時候就已經調查清楚。
齊慎之躬身讓過門路,待顧伽羅走遠,他纔回身朝另一側走去,姿勢文雅、行動安閒,配上一身超脫的道袍,竟有些魏晉名流的風采。
公然,就在顧伽羅轉過水塘,籌辦往通向萱瑞堂的青石路群走去時,一個十六七歲的清俊少年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個小廝,小廝懷裡抱著一個長條盒子。
將軍是個甚麼官職,秦大嫂不曉得,但她卻曉得將軍是個大官,比縣太爺、知府老爺還要大的官兒。而她們家,秦大不死也隻是個平常農夫,大丫能嫁給將軍的兒子,絕對是高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