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碗打了個粉碎,褐色的藥汁灑了一地。
一個碧衣小婢硬著頭皮走了出去,手裡端著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個藥盞,藥碗旁還放了個盛滿果脯的甜白瓷淺碟兒。
但再大的麵子,在皇權麵前都不值一提。
寧氏滿肚子的肝火無處宣泄,聽了這話,冇好氣的罵道:“我不是說了嘛,我冇病,不必吃藥!”
客歲齊家遭受了禍事,全部家屬都風雨飄搖,大長公主本人先是被削去誥封,然後又身染沉痾,好輕易復甦些,也隻想著如何將兒子、孫子救出詔獄。
隻是大長公主現在所居的宅院實在窄仄了些,與‘公主’這一高貴的身份不符,賢人考慮再三,又跟大長公主通了氣兒,最後將‘東齊’東側的兩套宅院全都賜給了大長公主。
“大太太總咳嗽,夜裡睡得也不好,恰好不肯請太醫診治,藥也不肯喝。”
她不要看太醫,更不要吃藥,寧氏不聰明,行事也像個單細胞植物。卻有種靈敏的直覺,她總感覺她的‘病’與老毒婦、小賤人有乾係。
此消彼長,大長公主如果能等閒放過永嘉,那才真是奇特呢。
且不說兩家之間的親戚乾係,單是看在姚氏救了永嘉獨子的麵子上,永嘉也不該那般對齊家。
“母親的環境不太對勁?”
統共三套宅院連起來,雖還比不得大長公主昔日的公主府,卻也不至於顯得太寒酸,不會屈辱了皇室。
小丫環感覺寧氏病得很重,天呀,彆的不說,單是聽她這咳嗽就不普通啊。
冇幾天,都城的權貴和百姓們便都曉得了,太後對大長公主這個小姑子非常照顧,彷彿成了她的背景。
規複了公主身份,有了新宅子,現在又要過生日,大長公主絕對稱得上‘三喜臨門’。
寧氏不信兒媳婦,可總要信本身的兒子吧。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不太短短半個月的工夫,東齊便煥然一新了。
“母親,方纔豫王府的管家親身送來了請柬,說是豫王想請我疇昔坐坐。”
本年分歧了,高祖爺托夢,賢人純孝,特降恩旨,規複了大長公主的身份,還將公主府、封邑等全都償還。
大長公主過壽,又是在規複公主封號的當下,前來赴宴的貴婦定然少不了。
寧氏氣悶的看著窗外,外頭小丫環們跑來跑去,管事媽媽們腳下生風的四周繁忙,就連廊下掛著的鳥兒雀兒也跟著湊熱烈,嘰嘰喳喳的叫個不斷。
雞蛋不能放到一個籃子裡,這冇錯,保險嘛。
丫環聽了這話,趕快點頭,嘴裡還要讚一句:“還是大奶奶想得全麵,您是至心孝敬太太啊。”
齊令源也看不上那些夷女,但在西南,他想要壓過齊令先,就不得不藉助本地豪族的權勢。
現在來了個姚希若,孃家根底差了些,可架不住有個好孃家,再加上姚氏善醫術、會追求,能給婆家和丈夫謀得好處,是最合適大長公主的要求,以是,姚氏過門冇幾個月,便超出寧氏,成了東齊的主母。
許是人逢喪事精力爽,大長公主可貴風雅了一回,從本身的私房裡拿出很多寶貝來裝點新宅子。
時候進入了蒲月,初五是端五,家家戶戶都忙著過蒲月節。
旁人倒也罷了,頂多是對齊家不睬不睬,可永嘉郡主就做得有些過分了。
這、這如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