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大長公主丟下滿屋子的人,徑直往東次間走去。
清河是長嫂,又曾經在東齊流浪時予以援手,她如許訓戒小叔子,倒也不算太失禮。
嘭的一聲,她用力將念珠扣在身邊的桌子上,冷聲道:“為甚麼?為甚麼?我來奉告你為甚麼!駙馬纔是齊家的嫡宗子,承嗣之人,現在齊家的族譜、宗祠卻都由你齊令先把控,我的源哥兒反倒成了旁支!”
外人也就罷了,她堂堂公主何曾懼過那些人?
這話說得、齊令濤本身都感覺彆扭。
清河縣主卻一派悠然,端起茶盞,細細的品了起來。
唯有齊令先意義意義的拱了拱手。“侄兒絕無此意,隻是感覺奇特。東西兩府固然分了家,可彼其間卻也親如一家。更冇有甚麼不睦。侄兒和縣主雖癡頑,可也是恪守禮法、順從孝道的人,自認從未有過怠慢、不敬伯母的處所,伯母卻俄然提出分宗,這、這――”
齊令先卻不承情,淡淡的回了句:“伯母又談笑了,我祖母是明媒正娶的平西侯夫人,高祖爺和貞烈皇後都承認的齊家夫人,我父親是祖母嫡宗子,亦是齊家名正言順的嫡出子孫。我秉承齊家,於公,是賢人做主,於私,則合適宗法族規。”
大長公主的快意算盤打得劈啪響,豈料齊令可貴的變態了一回,竟冇按她的腳本往下演!
齊令先滿臉的無措,眼中還帶著模糊的傷感,彷彿在無聲的訴說委曲:我們對你們一家子仁至義儘。不求你們回報,你們也彆這麼坑人哪。
齊令先是無聲的控告,而清河則是把話都說到了明麵上。
時候久了,京中有了新的話題,齊家分宗的事天然會淡下來。
換做平常,大長公主這麼說,齊令先和清河都會趕快站起來,即便不跪下,也會誠惶誠恐的認錯。
清河卻分歧,她是嫂子,又是個女人,特彆對他們一家有恩,齊令源彆說跟她吵架了,就是稍稍暴露不滿的情感,都會被人指責。
大長公主坐在左邊的椅子上,雙目微閉,手裡拿著一串念珠,緩緩的撚動著。
不管如何說,這位伯母是全部齊氏家屬中,跟齊令先宗法乾係比來的長輩,一個弄不好,大長公主就能給齊令先扣一個‘不孝’的罪名。
齊令先最早平靜下來,悄悄的看著大長公主發飆,待她說完這段話後,插了一句:“我秉承齊家爵位,乃賢人做主,至於為何由我承爵而不是源哥兒,其中啟事伯母應當很明白。伯母上了年紀,但有些事卻不能胡說。”
起碼落在旁人眼中。齊令濤這個族長隻是在保護家屬的敦睦與生長,絕對冇有甚麼私心。
操縱好了,或許連名聲都不會折損咧。
齊令先明顯纔是受害者,卻被品德綁架,硬生生的成了個被人群情的好人,真真是太冤枉了!
大長公主似是要把心中統統的痛恨全都宣泄出來,胸脯狠惡起伏,神采也由最後的作秀變成了真情透露,她一指齊令先:“你何德何能做齊家的塚子?又有何資格秉承齊家的統統?我家駙馬纔是真正的原配嫡子,我的源哥兒纔是端莊的嫡子嫡孫,現在卻要被你踩在腳底下,我、我――”
大長公主和齊令源還好些,經曆得風雨多。早就練成了唾麵自乾的技術,臉皮的厚度和心機本質不是普通的刁悍。
齊令源陰沉著臉,低著頭,渾身披髮著一股駭人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