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六指卻不怕，他整天搗鼓死人，小時候就跟著父親在義莊裡玩耍，膽量不是普通的大。

嘭的一下，許四將鐵鍬插進黃土路上，目光不善的看向季六指，“莫非你忘了縣丞常日對我們的好？”

許四不善言辭，被季六指這麼一說，竟不知該如何辯駁。

用力將鐵鍬插入碎石堆裡，雙手杵著，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包裹著左手的右手上，鮮明比彆人多了一根小拇指。

季六指早就防著他呢，豈能讓他等閒到手，一側身，輕巧的躲了開去。

不吃不喝的在驕陽下暴曬一日，就是鐵打的男人也受不了。

許四紅著眼睛，嘴裡仍兀自罵著，“你個忘恩負義的小人，竟敢對大人不敬？”

仰阿莎用火藥炸燬了烏撒通向外界的門路，齊謹之如法炮製，也用火藥將堆積在路上的巨石等雜物炸成了碎屑。

現在馬家被齊謹之打趴下了，彆的五大師族也有憑藉的趨勢，可鄉間的小民不曉得啊，齊謹之如果派官吏下鄉去收稅，絕對收不到一粒米，除非利用暴力。

啪的一下，許四暴露的上臂被抽出了一道血痕。

許四是個粗人，有著最簡樸直接的善惡觀，馬仲泰對他好，他就會經心回報，哪怕為此賠上性命也在所不吝。

更不消說這些人本來就是養尊處優的人，長這麼大，何曾受過如許的罪？

他說一句，季六指導一下頭，手心一片潮濕，他有些擔憂，齊謹之會提及他憑藉馬仲泰的過往。

官聲甚麼的，齊謹之至心不在乎。即便被參了，京中也有背景罩著他。

“六指兒，你、你甚麼意義？你莫非悔怨了？”

但是，親信和親信之間還是有辨彆的。

展蒙是縣衙官油子，骨子裡卻仍儲存著少數民族的彪悍與鹵莽。

可現在……馬仲泰較著乾不過齊謹之，還把他們一乾嘍囉推出來頂缸，季六指如果還能心向馬仲泰、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那才真是有鬼呢。

草棚裡，齊謹之正坐著吃茶，麵前的方桌上攤放著一堆冊子。

不想，齊謹之話鋒一轉，說了句，“好，既然是縣衙的白叟兒了，且又熟知田賦稅收的事件，本縣便任命你賣力本年的田稅征收事件……”

秋收結束，遵循規定，縣衙也該動手征收田稅了。

本來保養極好的雙手，掌心現在也充滿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有的水泡已經破了，紅腫一片，愈發顯得不幸。

灰頭土臉的許四艱钜的吞嚥了一口唾沫，嗓子仍然灼燒得短長，接連兩日在烈陽下勞作，他的皮膚早已曬得又黑又紅，還泛著一層不普通的油光。

季六指冇有賣關子，乾脆利索的說：“時價七月，秋收將近結束了。不知縣尊可有甚麼章程？”

用力掐著掌心，季六指冇有藉機拿捏，反而非常共同的將本身的體例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嘭！

許四周相有些凶，活力的時候愈發駭人。

季六指用力撕下一截袖子，擦了擦臉，然後又弄了兩個布團塞進鼻孔裡，甕聲甕氣的說：“許四是個莽夫，我不能與他呆在一處了。我、我想見一見縣尊，有要事回稟。”

見許四被懲罰了，本來還站著圍觀的人頓時散了開來，紛繁抄起手中的鐵鍁、筐子或是推車，分外主動的繁忙起來。

冷眼橫了他一記，季六指道：“他確切對我們不錯，可我們也冇少給他做事。我們之間，不過是買賣，相互操縱，談不上甚麼恩典不恩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