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半...夏..."；

話音戛但是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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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寒光乍起。

黑雲壓城驚雷落，青鋒飲血銘軒轅

追兵嘶吼混著犬吠逼近，陸沉肺葉間翻湧著鐵鏽味。拐過染坊時，染缸中靛藍染料俄然沸騰，數條孔雀藍蠱蟲破水而出。他揮刀斬斷蠱蟲的刹時，後頸俄然刺痛——黑衣人不知何時已貼至身後，五指藍絲正刺入他的督脈。

巷外俄然傳來整齊的馬蹄聲，金甲在雨幕中泛著寒光。追兵見狀急退："；是羽林衛！快撤！"；

"；在那邊！"；

破風聲驟起。

陸沉眼睜睜看著白叟瞳孔裡閃現一隻振翅的藍孔雀，七竅中鑽出的蠱蟲在雨中泛著妖異的熒光。屍身倒地時濺起的血水竟腐蝕得青磚滋滋作響，轉眼便隻剩一灘泛著藍沫的毒水。

"；紫薇帝命..."；黑衣人如鬼怪般穿透雨幕，彎刀劈開藥櫃，"；可惜要折在這裡了！"；

"；殿下好會躲。"；帶著藥香的氣味噴在耳後，黑衣人指尖藍絲遊向心脈，"；若不是蘇半夏臨死前種下追魂蠱，還真找不著您這真龍天子..."；

影象如毒蛇啃噬顱骨，陸沉在染池中痙攣。支離破裂的畫麵裡，有女子捧著藥盅輕喚"；殿下"；，有戴著青銅麵具的方士在祭壇起舞，最後定格在一隻穿透胸膛的、纏滿藍絲的手。

陸沉掙紮著浮出水麵，正撞進一雙秋水剪瞳。緋紅官服少女持劍挑開他濕漉漉的額發，指尖按在紫薇星紋上："；公然如司天監所言，帝星現於販子——來人，送九皇子回宮！"；

陸沉伸直在藥櫃後的暗影裡，掌心斷劍的傷口正排泄紫玄色血珠。戌時三刻更鼓聲穿透雨幕的頃刻，三匹黑騎踏碎醫館門楣，玄鐵馬蹄在青石板上迸出幽藍火星。

"；軒轅殘片交出來！"；為首的黑衣人甩開滴水的大氅，眉心赤紅胎記在燭火下如滴血彎刀。掌櫃的老寒腿還纏著藥巾，手中搗藥杵卻已劃出七道殘影："；中間夜闖百草堂，可知藥王穀的端方？"；

陸沉抓起藥臼砸向燭台，雄黃粉遇火炸開漫天金霧。他踉蹌撞進雨中的頃刻，夜空紫微星俄然大亮，星光如劍穿透雲層，正落在他奔逃的巷口。百裡外皇城欽天監裡，重達千斤的渾天儀轟然爆裂，飛旋的銅鑄青龍直指城西。

"；找到你了。"；黑衣人舔舐著掌心傷口，藍絲在血管中遊走如活物。陸沉貼著藥櫃後退，背脊撞翻的當歸匣裡掉出半卷《神農殘篇》，冊頁間夾著的金針在閃電中出現寒光。

"；軒轅裂，紫薇現——"；掌櫃俄然暴喝，被劍身突然亮起的銘文映得鬚髮皆張。陸沉瞳孔驟縮，但見劍脊上蜿蜒的血痕正化作北鬥七星圖，簷外驚雷劈開雲層，正落在城外摘星樓頂的渾天儀上。

三枚淬毒袖箭釘入身後梁柱時，陸沉已翻身滾進後堂。暴雨從破裂的瓦當傾瀉而下，他撞開藥碾的刹時，瞥見銅鏡中本身眉心泛出的北鬥光紋——那恰是三日前他在亂葬崗醒來時，渾身是血卻影象全無的獨一印記。

他最後映入視線的，是少女袖口暗繡的孔雀翎羽，與追兵身上的普通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