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反手斬斷纏在腳踝的水草，發明那些底子不是植物——無數藐小的蠱蟲正啃噬他的靴底。青冥劍劈開水麵時帶起赤色波紋，藏在水下的刺客暴露獠牙。他們的眼白完整被玄色占有，脖頸纏繞著銀線蚯蚓般的活物。

"；她在...我靈台..."；薑蟬衣咬著牙將銀簪刺入天突穴，七竅同時流血，"；用...你的血..."；

"；這是用龍脈溫養的噬心蠱。"；她將蠱蟲封入玉瓶，瓶壁立即結滿冰霜，"；看來有人想用整條漕河養蠱..."；

暴雨擊打著漕船烏篷，陸沉握著青冥劍的手指節發白。船身俄然狠惡閒逛，薑蟬衣手中藥粉撒在舷窗上，竟冒出詭異的藍煙。

十二道黑影破浪而出，裹著江藻的彎刀已劈到麵前。陸沉橫劍格擋，青冥劍俄然收回龍吟般的震顫。刀劍相擊的頃刻，他瞥見對方手背的鱗片——那些刺客的皮膚上覆滿青玄色魚鱗！

當最後一名刺客的屍身沉入江底，陸沉才發明東方已泛魚肚白。他的右臂自手肘以下完整玉化，皮膚下賤轉著星鬥光點。薑蟬衣正在解剖一具水鬼屍身，從腐敗的心臟裡挑出活蠱。

青冥劍收回氣憤的龍吟，陸沉感受右臂經脈像被烙鐵貫穿。劍光橫掃而過，整箱屍蟞刹時汽化。藍瓔珞的虛影卻趁機鑽入薑蟬衣傷口，後者俄然反手射出毒針。陸沉側頭避過，針尖掠過的桅杆立即腐蝕成灰。

劍鋒劃過掌心，金紅色血珠甩在女子眉心。藍瓔珞的尖叫震碎舷窗，虛影如遇烈火的蛛網般消逝。薑蟬衣癱軟在陸沉懷裡，脖頸青紋竟伸展成鳳凰展翅的形狀。

雷聲震得船舷嗡嗡作響，陸沉俄然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青冥劍正在產生某種演變，那些融會的軒轅劍碎片在劍脊構成龍鱗紋路。當他望向烏黑江麵時，竟能清楚瞥見水下三丈的巫教符咒——每道咒文都在蠶食漕船龍骨。

陸沉用劍尖挑起密信殘頁，火漆印章是內閣首輔的蟠龍紋。薑蟬衣蘸著本身的毒血在船麵謄寫，殘破的南疆筆墨垂垂成形："；七月十五，蒼龍泣血。"；

"；軒轅劍碎片！"；這個動機剛浮起，船底俄然傳來木頭斷裂的巨響。整艘漕船向右傾斜，裝著青銅箱的暗艙開端滲水。薑蟬衣甩出藥藤纏住陸沉的腰，本身卻被浪頭拍在艙壁上。她咳出的血落在青銅鎖釦，那箱子竟像活物般顫抖起來。

"；水裡有人。"；她抬高聲音，脖頸青紋在閃電中忽明忽暗。

"；快...砍斷纜繩..."；薑蟬衣踉蹌著指向貨艙。青銅箱已完整開裂，數百隻屍蟞正從箱底湧出。這些蠱蟲每隻都有嬰孩拳頭大小，甲殼上天然構成人臉圖案。

貨艙俄然傳來重物墜地聲。兩人衝出來時，隻見老船工正在撕扯人皮麵具。他胸口中了三支毒鏢，手裡攥著染血的密信："；嚴九齡...血祭..."；話未說完，屍身俄然自燃，灰燼裡滾出半枚藥王穀弟子令牌。

水鬼們在慘叫聲中化為飛灰，陸沉抓著浮木浮出水麵。薑蟬衣正在船尾與最後兩名刺客纏鬥，她的左肩插著半截斷刀，毒血把江水染成詭異的孔雀藍。陸沉正要擲劍相救，卻見那女子俄然扯開衣衿——她心口閃現萬毒圖騰，統統蠱蟲如見天敵般倉促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