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末雄圖_第兩百二十五章 誓言在耳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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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姝毫不遁藏,昔日溫情脈脈的嬌容上,此時竟然換上了向來未曾見過的陰冷。她嗤笑一聲,“骨思朵,你不過是我逢場作戲、玩弄在股掌之間的一個笨伯,何談甚麼至心?休要自作多情了,到現在,我一想起你身上那股汗臭味,都忍不住要作嘔。不過,隻要能讓你們這些目中無人的東西吃上虧,便是辛苦些,我也能熬住。”

他朝著無言的殘部,竟然微微鞠了一躬。隨後,他轉過身來,深深吸了口氣,蕭瑟的風,讓人的心都變得非常的冷。他昂首望望天,灰濛濛的穹頂,像一條吸足了水分的棉絮,沉甸甸的,暖和的日光,再也不見了。

聞聽來龍去脈,骨思朵嗔目結舌,幾近如五雷轟頂。他打死也料不到,阿誰與他同床共枕多時、口口聲聲說要與他白頭到老同生共死的柔婉女子,本來竟是一把刺向貳心臟的淬著劇毒的尖刀!

苦楚峭勁的山風,吹起了骨思朵滿頭亂蓬蓬的鬚髮。士卒們倉惶失顧,終究忍不住低下頭連續哭泣起來。

骨思朵圓睜的一雙牛眼,目光中既有氣憤,更有不甘、失落、甚且有幾分憐惜和要求。他直愣愣地盯住雪姝,彷彿六合間再無旁物。

雪姝撇撇嘴,“明知故問。如果不真,你又如何會被包抄在這裡?”

陳安眯起三角眼,滿麵嘲意道:“要我說,這女人的心深似海,還是不要隨便捉摸的好。玩一玩便能夠了,你又何必深陷出來?骨思朵,廢話未幾說,現在你已經插翅難飛,我立時便能夠要你的性命。不過,隻要你至心歸順我,我也會今後待你不薄,更會將雪姝就此賜給你,讓她再好好給你賠個不是。你既然如此喜好她,我便就成全你,如何?”

骨思朵閉上眼睛,斯須展開,卻流下了兩行濁淚。他身負重創,下一刻卻如同帶傷猛獸般,目如銅鈴,鬚髮皆張,狂猛的掙紮跳動起來。

骨思朵低喝一聲,作勢道:“男兒漢流血不墮淚,不成如此。今後彆人傳聞你們曾經是我老骨的部下,還不要笑話我帶兵無方麼!都記著我的話,奉求了!”

陳安軍兵卒,立時爆出一陣肆無顧忌的鬨堂大笑。骨思朵充耳未聞,他一雙瞪得老邁的眼,立時便瞳間充血,隻是死死盯住雪姝,彷彿都已經健忘了眨動。他像一個破敗的老風箱,呼哧呼哧短促的喘個不斷,整小我也彷彿要打起擺子來。身邊的親兵,實在看不下去,想要上前來扶住骨思朵,卻被他推了一個趔趄。

正待要收起兵刃探聽兩句之時,骨思朵俄然暴起發難,大步便奔了過來,抬手便將一名兵卒的挎刀緩慢搶在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哧一聲,勢大力沉的直直捅穿了雪姝的身子,鮮血立時狂噴出來。

雪姝一聲慘叫,雙手死死地抓住了骨思朵手腕,身子便要疲勞下來,但卻被骨思朵手中的刀硬生生的撐住,從而就那麼弓著腰抖索著杵在那邊。

“雪娘,他說的但是真的嗎?”骨思朵顫聲問道,紫漲的麵上,幾近要排泄血來。

見他的模樣,大師多少猜出了些甚麼。有些常日裡非常親厚的兵,難以就此捨去,顫著聲低低的喚他,幾近要流下眼淚。

骨思朵重重的把頭一點,麵無神采對陳安道:“且稍待,容我敵部下奉勸一番。”

他背過身子,轉首對身邊一眾部下低聲道:“待會不管產生甚麼,你們都千萬不要問,儘管趁亂自行朝山裡遁藏,能儲存幾人便儲存幾人。比及仇敵退了,還活著命的,就飛速趕回襄武向主公稟告統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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