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雍趕緊站起謙謝不已,對高嶽從始至終待他都格外厚重的交誼,深表感激。不免回顧了一番當年的舊事,兩人倒興趣勃勃地聊了半晌。
高嶽歎道:“相國所言不錯。但若說到忠正無疵、心同明鏡之人,卿及楊相國二人,皆是心無邪唸的純臣,這也是上天降給朕的福分。”
“陛下聖明,有如許的厚恩賜賚鄧恒,臣料彼等必定會鼓勵感奮,戮力殺敵。”
“嗯。卿言有理,朕便回告謝艾,讓他先罷手,等完整掌控了荊州後,再做決計。”高嶽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望著虛無縹緲的霧氣,緩緩道:“再說另一樁。西方那邊,我軍本來連勝三場,逼近了其首府白蘭城。成果在比來的十天前,在大非川以東,被慕容吐延親率四萬雄師絕地反擊,設伏圍攻,我軍大敗,鄧恒以下,楊堅頭、李虎等大將皆受傷。得虧王該率涼州軍救濟,方纔不至於全軍淹冇。現在我方退兵五十裡免戰,鄧恒發來急報,極儘懊悔慚愧之意,並向朕請罪。”
高嶽未置可否,麵色不見喜怒。韓雍頓了頓,接著奏道:“慕容吐延,順從王化,乃敢和我聖朝為敵,則不管如何,必必要峻厲打擊,果斷停止他的狂悖氣勢。故而此戰非是征服青海吐穀渾部,也是叫天下人、特彆是石趙偽國看看,敢犯我大秦者,雖遠必誅。以是,臣意,討伐吐穀渾,目前臨陣換帥不成,也會引發將士們的猜忌、驚憂,同時涼州軍怕也無所適從。還是留任鄧恒,且等他將功贖罪;如果再有耽擱懶惰導致敗績,當時再做嚴懲不遲。”
“陛下此言,臣舉雙手同意。李鳳才德雙全,陛下曾誇他乃是將中之傑,誠不虛也。使其為梁州刺史,再為合適不過。”
“謝艾現在上奏向朕叨教。眼下陶侃難逃,武昌被蘇峻大將韓晃占有,但畢竟根底未聞。謝艾躊躇,究竟是趁其安身未穩且無防備時,俄然進犯武昌,進而將全部江州都占有下來,還是臨時療攝生息,比及將來我軍在荊州完整站穩了腳根後,兵精糧足士馬歡娛之時,再發大兵,堂堂正正的討伐?卿乃是軍事總戎,且說說觀點。”
“啊,卿毋須這般謙恭。要說人選,隻要一個,梁州刺史,朕屬意李鳳。李鳳自當年投入朕的麾下後,一向勤奮人事,謙善謹慎,特彆上陣殺敵,敢為人先,得勝後也不喜誇誇其談,向朕邀功。朕看中他的品德和才氣,且他本就是川人,讓他來統管川北之梁州,不管風土情麵、或者山川地貌,當是較為熟諳,應保無虞。”
“嗯。是如許。現在我國在南北兩端,都已經開辟出老邁一塊地盤,朕已然讓謝艾做了荊州牧。那麼,出缺的梁州、另有方纔到手的幷州,該委派何人呢?”
“回稟陛下。胡崧率軍救濟楊韜、趕跑了石虎以後,我軍順勢大肆北上。據標兵探報,石堪追悔莫及驚駭不已,但曉得我軍必定會抨擊他,特彆是劈麵被楊韜撞見,怕會是慘死當場,因而未待晉陽被圍,他便提早遁走了,彷彿是從早便挖好的隧道中逃脫,令人難以防備。晉陽城裡本就是民氣惶惑,石堪一逃脫,這群龍,呃,是群匪無首,更是嘩然,我前軍李鳳部甫及城下,晉陽便開門迎降了。現在胡崧已然進駐晉陽,張榜安民,嚴禁擄掠。彆的,胡崧在晉陽以北的五台、以東的陽泉、以南的榆次皆敏捷佈下精兵戍守,並令雷七指率輕騎三千,在城外遊曳巡查。如許以無懈可擊的周到防備態勢,專防石虎俄然殺回馬槍,而包管三晉的安然。目前幷州情勢安穩,我軍正在做休整,以待下一步打擊河北常山郡。――不過,胡崧也表示,他廣派人手,目前還是冇有搜獲石堪,殊為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