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剛纔石頭落在前麵林間空中,在落葉間轉動收回的嘩嘩聲中,異化著另一種嘩嘩聲,那是人的迅疾跑動,鞋底在摩擦落葉而收回的嘩嘩聲!
過了一會,獲得通報的潘武都,蓬亂著頭髮,眼睛惺忪地搖著步子,披了件睡袍,慢悠悠的晃了出來。潘武都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把腰帶緊了一緊,便往廳中大馬金刀的一坐。
但高嶽的靈敏直覺奉告他,這裡必然有題目!他並未開口應對,而是極力沉下心神,不自發的眯起了眼睛,捕獲一絲一毫的異動,耳邊卻被那不竭從林間樹頭飛起的鳥雀鳴叫而滋擾,靈台頓失空明。
車鹿回趕快上前幾步,一欠身道:“主公,姓高的出城了。”
他在心中自我安撫一番,又道:“你二人,跟從我多年,當年一起流浪,朝不保夕,我們也在一起熬了過來。你們有冇有功績,我內心清楚的很,你們放心,老子說話算話,事成以後,我總不會虐待你們。”
“……早已安排安妥。”
車鹿回和莫胡盧站在後廳中,等著潘武都從內宅出來。遠遠地聞聲內裡男女調笑淫謔之聲,斷斷續續傳來,倒把民氣裡挑逗地癢癢的。
車鹿回在旁連連點頭,心中暗笑。他和莫胡盧實在吃了一筆背工,甚麼油水都冇有的話,那還如何辦事呢,動力安在?
“一起走來無事,會不會是我們多慮了?”李虎大步走在高嶽外側,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開口道。
“哼哼。讓他去折騰,等老子撤除了姓高的,再騰脫手來,好好地來炮製他。”潘武都麵色陰沉,抓起茶壺,又灌了幾大口。
淩晨的濛濛冬霧已漸漸褪去。幾顆殘星還掛在天上,不肯隱冇。薄明的曙色從遠處天變探出一片魚肚白,天,已快敞亮了。
“砰!”
“他媽的!這和搶有甚麼辨彆?老子當年窮的要喝尿,這幾年好輕易有些積儲,這一下子便甩出去這很多,眼看著又要乞食了!”
車鹿轉意中暗自腹誹。心道你自顧跟女人廝混一夜到天明,搞的精力不振,連這等大事都忘得一乾二淨;反而要求我不成玩忽懶惰,這算如何說的。
潘武都見莫胡盧麵上,紅一陣白一陣,也不想讓這個頭號親信過分尷尬,便打了個哈哈道:“也冇甚麼。等此次撤除了姓高的,咱再問問他,情願歸順我呢,我們就漸漸用著他;不肯意歸順,那說不得,你就再有才調,不為我用,留之何用?殺了也不成惜。”
走了一截路,路邊的林木垂垂多了起來,怪石各處,有些石頭比半間房屋隻大不小。這裡本來有個土名,叫山腳包。實在是白嶺山山腳的延長,以是地貌多石多樹。
“唉。罷了。”潘武都還是心疼不已,強自忍耐,勉強笑道:“隻要事情能辦好,是老子要的最後成果,使點錢就使點錢吧,隻當給他孃的馬匪買藥吃了。”
遠處,白嶺山身影蕭瑟,淡淡的,淺淺的。不像夏天雨後那般清澈,也不像春秋光陰那麼開朗,現在有點發白,彷彿怕冷似的。
行了十來步,俄然“撲拉拉”一陣聲響,馮亮心頭微驚,急抬眼看時,一隻塊頭不小的杜鵑,振著翅膀,急倉促的飛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