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茂搜就勢拉過楊堅頭,對高嶽誠心道:“我這個小兒子,固然還不敷慎重,但若說上陣殺敵,我老頭子敢拍著胸口誇一句,他是條敢打敢衝的豪傑子!高使君,疇前的獲咎處,你大人大量包涵罷;今後今後請你將他帶在身邊,催促教誨他,我也算能放下心來。”
西晉建興三年,南陽王司馬保趁隴西太守高嶽東進勤王之際,大肆打擊隴西,隴西軍接連損兵折將,淪喪地盤,境內一時風聲鶴唳,民氣惶惑。蒲月末,高嶽西歸,在陰平郡宕昌城大會諸將,主持反攻之局。集結舊部又招募兵卒的同時,且得武都氐王楊茂搜親身率眾來助,隴西軍陣容自此複振。因而共推高嶽為秦州刺史,調兵遣將大肆北上,正式豎起了與南陽王司馬保爭衡的大旗。
“新興落入主公之手後,如果南陽王敢派雄師回攻,那還真是求之不得。屆時左賢王便可令大王子在武都立時出兵北上,兵鋒直指防備已然空虛的上邽。目今易守難攻的祁山道恰是在我軍手中,武都如果出兵,通過祁山道,朝夕可抵上邽城下。”
彆的,從私心上來講,亂世當中,跟著主公廝殺,大家都將腦袋係在腰帶上,也不過想有個更好的出息。水漲船高,主公上位,那麼部下們自但是然的都會加官進爵,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故而楊軻的話,獲得了公私的一片附和。
此言一出,堂間怔住半晌,繼而頓時一片沸騰,統統人都舉雙手喝采。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現在天下多少人,占著一星半點的地盤,都稱王的稱王,儹號的儹號,高嶽被天子親封顯爵,又已然是本州都督,進稱刺史,毫不算高聳,最關頭的是,所部軍兵也好更有底氣與敵相爭。
待他父子二人低聲言說幾句,高嶽對楊茂搜謙謝一番,便意味深長地盯著楊堅頭,似笑非笑道:“堅頭!如何,可敢與我同去新興麼?”
韓雍呼地一下站了起來:“良策如此,複有何憂!主公就任本州刺史,實乃眾望所歸。不過,奔襲新興城一事,主公乃我軍根底地點,一身乾係多麼首要,又何必親力親為。依我之見,不如使雷將軍去,雷將軍勇力過人且機靈善變,可當此任。”
楊軻淺笑道:“戰陣之策,主公已運籌帷幄,成竹在胸,另有一眾武將奮力襄讚,部屬不但深覺得然且無從置喙。不過,從大局上解纜,部屬倒有幾句進言,以供參考。”
高嶽說著話,將手臂伸出,直直一指。大師目光齊齊順著他指的方向,卻見楊堅頭一臉驚詫,漸漸站了起來,張口結舌。
楊茂搜恍然大悟,重重一拍大腿,鎮靜地大聲道:“是啊!那我便能夠趁機抄了司馬保的老巢,將那狗王活捉到我麵前,也好出一口惡氣!”楊堅頭固然一向沉默無語,現在也恍然大悟,不由幾次點頭,看向高嶽的眼神,也從些許冷酷多出了熱烈來。
雷七指不知是衝動還是侷促,聞聲立時站起筆挺,斂容道:“部屬願奔襲新興,毫不負主公之托!”
雷七指與周盤裡二人,被天子禦口親封為中郎將一事,眼下人儘皆知。骨思朵、彭俊之輩,或是羨慕的連連咂嘴,或是毫不粉飾妒忌之情;慎重如苗覽者,也是戀慕不已。唯有韓雍聽罷,在人前麵色如常,不覺得意,竭誠的表達了恭賀之意,轉口便改了稱呼,喚二人做將軍。高嶽在旁暗中瞧在眼裡,對其更是多了佩服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