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究要黑了下來了，最後一抹殘陽照在傷痕累累的牆麵上，城上城下屍身成堆、血跡斑斑，用人血堆積而成的血流，順著凹槽和裂縫，伸展流淌著滴落城下泥土，在倒斃城牆下兩邊士卒的身邊積成了小窪。

跟著他的軍令，匈奴軍爆出了驚天的嚎叫，接著便如排山倒海般的狂浪，又勢如奔雷般像著悚然鵠立的長安城，快速襲來。

因為不是正式堂會朝議，眼下本就是暢所欲言的氛圍。索綝便即道：“子諾兄所言甚是，不過我彌補一點，當遠景象特彆，那麼所謂食品，就要集約一點。包含糧食，但不限於糧食。可以是飛禽走獸，魚蝦蟲蛇，野鼠野菜野果，乃至草根樹皮。不管甚麼東西，隻要能充饑，一併帶回，措置後囤積起來，以備今後所需。當然，精美食品無前提的優先保障皇宮內的需求。”

未幾時，聽得腳步由淺及深的傳來。半晌，麴、索二人的聲聲響起。

“無妨，歸正朕總睡不著。聽聞二卿也為歇息，朕便乾脆將你們請來，我們一起說一說話。”

君臣三人便就坐下，侍女早端上來的熱茶用以解乏，另有幾碟麻餅以內的點心。這些東西，承平光陰，不要說皇家，便是公卿大臣的家中，也很難見到，因為底子不屑吃這些黔黎所食之物。但戰亂當中，統統端方和次序都被突破，疇前吃慣了的再也吃不上，疇前看都不看的現在也得吃。長安城中，物質已經較著開端匱乏，有的臣子家中，連麻餅都算珍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