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前,殘存的敵兵,都已被清除,有十數名受傷未死的,早被無數大腳踩在身上,正要掙紮,手腳早已被緊緊捆縛,接著像是待宰的牲口普通,被人鹵莽的拎拽起來。火光騰躍中,韓雍雙目深深現在眼窩的黑影裡,麵色更顯得陰沉冷峻。他本暗自懊喪,正巧本日他和高嶽痛飲一番,夜間就出了這般險事,固然也不算他的任務,但是他恚怒自責,愁悶難言。
“兄弟們,如有來生,我們還聚在一處!”陳安回顧擺佈,沉聲說道,複又衝著內裡厲聲叫道:“高嶽,本日讓你曉得我的短長!且讓你多活一時,來日能取你項上人頭者,還是京兆陳安!”
夙來深沉的韓雍,向來冇有如許聲嘶力竭叫喚過。現在,他麵色猙獰雙目如錐,毫不思疑,當下如果有誰表示出一絲絲的猶疑或者驕易,韓雍會親手將其斬殺,不管是誰。
有很多隴西弩手早已看在眼中,方纔不敢進犯是混亂中怕誤傷本身人,現在見陳安已形單影隻跑分開去,便忙調轉弓弩,一陣狂射。陳安腳步不斷,頭也不回,聽聲辯位俄然棄了長矛,身形一矮,早已縮倒在地,一溜煙的翻滾出去。那破空而來的弩箭,堪堪咬著他的影子,篤篤篤的打進了青石磚裡,斜斜的在地上鋪出去好大一片。
王連當即率部迴轉,雷七指兵力希少,反對不住,被王連勝利逃出,一溜煙的跑遠了。雷七指便和吳夏交代幾句,留下二十馬隊,自率百名部下,銜尾急追而去。此時彭俊已率弓弩手趕到,當下便和吳夏合兵一處,吃緊往府衙趕去,隨即展開連番阻殺。
此時一萬精銳禁軍駐紮的城北大營中,雷七指率先驚醒。他耳入耳得城內似有異響,一骨碌翻身起床,撩開帳簾張望,城中火光燎燎。他遲疑半晌,決然出賬,點起了隨身百十名親隨,打馬出營時,正趕上驚起的彭俊,兩人略略言說,更加心中不安,因而彭俊告急調集所部弓兵,並遣人去叫骨思朵及步兵隊來,雷七指早已率部朝南奔去。
“府衙前集結重兵保衛,要兩百……不,五百人,叫骨思朵親身來守在門前!”
初時,陳安埋伏在城門兩邊,偏將軍王連帶著一千精兵,無聲的隱在半裡外,冷靜察看動靜。待得見到城門敞開,喊殺聲越來越大,繼而火光不竭四起,王連心中瞭然陳安多數已經到手,本來想遵循打算隨機殺入位置後盾,但他想了想,保險起見,還是再等一等,又過了半晌,他遠遠見城門之處已冇有甚麼守卒,便放心大膽的率部而來。
言畢,他再不遊移,回身便就要逃,隴西軍士卒那裡容他這般,頃刻圍上來刀砍槍刺。陳安手疾,閃躲之間,還能出招反擊,他殺招淩厲,刀刀取命,半晌殺斃了七八名隴西軍。但畢竟不敢戀戰,覷個空子,便順著長長的牆邊拔腿便跑。
“哈哈,想抓老子,你們冇有阿誰本領!”
凹凸不平的屋頂上,陳安如工緻猿猴般馳驅騰跳,健步如飛。暗淡中,他雙目精光閃閃,尋了一處低矮處,臨時伏下身來回顧張望一番。城中火光逐步增加,追殺的叫喚聲腳步聲和馬蹄聲,越來越近,已讓他有種插翅難飛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