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一聲長音傳來，曲音悠長而顫抖，彷彿少女正與戀人泣彆，父母目送兒郎出征，世人表情隨樂曲一暗，不由自主遐想起家邊戰死的同袍，親人在故鄉翹盼自已歸鄉過年......

“方丈大師，孫恩脾氣利落明朗，算不上無恥之輩，確引得天下百姓大劫。”城頭人站起家來，說：“這是天命麼？”

高恩華一愣，伸手錶示衛子怡溫馨。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孫恩淡淡的說：“大師且放寬解，本君自有奇策應對。”

天師眾修一凜，在高山上天師世人能藉助人多取勝，但若隻在城頭半空中比拚道法，人多而無用，何況謝道韞有天極宗的四象龍血和寒竹寺方丈大師庇護，實無半分勝算。

盧循訓完岑少寂，狠狠瞪了帳中諸人一眼，板著臉說：“師君你拿個主張吧。”

“阿彌陀佛。”

高恩華夙來淡泊無求，曲調前後變幻，心中隻替多日不見的司馬雪擔憂，但靈台清澈。

高大的吳興城樓，象一尊冰封的巨獸，傲然堅立在通俗的黑暗中，一團紅色身影獨坐在巨獸頭頂上，一件披風在風雪中飄舞不定，披風上的人夢幻恍惚，如魅如仙。

高恩華刹時明白衛子怡的表情，便拉住衛子怡的手，任她哭去，心中猜想城頭上何人奏曲。

“嗷”一聲狂吼，一條血龍從雪花中飛出，在半空落第頭吼怒與各種法器纏鬥一起，一時不分高低。

“各位祭酒不必爭論，目前大雪封路，本教糧草供應不敷，圍一城尚顯有力，若另分兵攻打會稽郡城，稍有不對必遭冇頂之災。”孫恩實話實說：“至於王凝之是否暗助吳興郡謝邈，今後自有分曉。”

“這是陽道友尋到的一個處所，我也冇去過。”高恩華低聲說：“據陽道友說這個處所不遜於青城山，這是一個奧妙，千萬不能對彆人提及，包含子姬道友都先莫要提及。”

身邊衛子怡不由自主的想起雲渺宮被破，眾師姐妹在桓少府中日日受辱，一群小師妹在風塵中跋涉，忍不住伏在高恩華懷中哭了起來。

天師道餘姚縣祭酒岑少寂揚聲大喝：“劈麵但是謝氏巾幗謝道韞，這一首‘淚落哀箏曲’除了夫人，天下無人能奏，尊夫王凝之也是本教中人，請夫人現身說話？”

簌簌白雪中，一道比雪更白的光芒刹時一閃，橫在城頭人影身前，將軒轅劍悄悄彈了歸去，白芒凝而不散，通靈般在城頭人身前高低擺動。

“閉嘴！”盧循發恨喝道：“給你一萬兵馬，你肯定能拿下會稽郡，會稽城牆比吳興郡還要堅毅幾分，王、謝兩家世居會稽，你肯定是他們敵手？”

血龍一聲吼怒，張嘴一道血光向軒轅劍噴去，四周各種法器一攻砸了上來，血龍隻得返身纏鬥，天師諸修一邊施術猛攻血龍，一邊看城頭人如何應對孫恩的軒轅劍。

城頭人巍然不動，紅色披風在雪中驚散飛舞，對斬來的軒轅劍視而不見，曲調仍如鬼域幽歌般絲絲渺渺，讓人哀思欲絕，萬念俱灰。

大部分天師鬼卒們正在帳中抱團烤火取暖，數旬日的殛斃和怠倦令人巴望歡樂和暖和，一時候都定神側耳聆聽，跟著曲調的竄改表情愉悅而放鬆。

“千萬不成。”盧循道：“現在西有建康救兵，還要防備北府軍南下聲援，若王凝之從會稽出兵來援，本教危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