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座百官,刹時聽懂桓伊箏曲含義,恰是借周公輔政典故,在孝武帝麵前替謝安申述所遇不公。
“嗯。”
司馬雪轉頭扣問高恩華的定見,未等高恩華回聲,一片喧鬨聲從遠處街道上傳來,一夥人擔著一付翠竹擔架,抬著一名青年男人,倉促奔來。
四妾公如此風雅,頓時勾起司馬雪的好感,便商求說“道長大叔,此地離太湖頗近,明日恰好去太湖修練水遁術,今晚就在老先生府上聽笛度夜好不好?”
服食五石散後,體內火氣燥動,必須立即“消逝”,不然必死無疑,消逝的端方極多。
“四妾公且莫客氣,先救人要緊。”高恩華謹慎起見,先替青年男人切了脈,又解開男人上衣,細心檢察。
兩人穿出一片柳林,麵前驀地視野開闊,呈現一處塢堡,塢堡中房舍重重,家家升起股股炊煙,堡門大敞,連個看門人也冇有,一派寧和落拓。
“仙道長留一早晨吧。”四妾公一向擔憂兒子的五石散病症在夜中幾次,便又誠心聘請:“明天若非仙道長循笛聲而來,犬子能夠不保,老朽家中恰有剛捕來的太湖白魚,留下來嚐嚐鮮如何?”
“哈哈,小道姑有所不知。”四妾公指著院中的柳、桃、竹、杏四樹,笑說:“向那邊看看,老朽的四妾乃柳、桃、竹、杏等。”
“哈哈。”老者朗朗一笑,手一伸,聘請說:“小道姑好俊雅,既然到了堡中,便出去坐吧。”
“這個孽子,是不是又服食五石散了?”四妾公不知所措,惶恐的問:“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一日,孝武帝於太極殿邊精舍中設席接待百官,大將軍桓伊在坐。
二人正談笑間,晚暮中,俄然傳來一陣如有若無的笛聲,笛聲婉轉,好像一隻黃鸝穿過柳林,在一片鮮花盛放的郊野上蹁躚飛舞。
日久天長,孝武帝與謝安間漸生嫌隙,謝安一世名流,素業為退,不戀權勢,先辭太傅相權,再令謝玄交出北府兵權,孝武帝令王氏一族中的王恭接任北府軍建威大將軍一職,朝中百官看在眼中,心皆忿忿不平,但無人敢語。
灰衣老者頭頂獨角髻,髻上一根烏黑骨簪,黑鬚飄然,神態悠然,唇邊笛兒通體一片黑黝黝的,非竹非玉,質地倒似是一支鐵笛兒,清脆動聽的笛聲,在暮色中婉轉飄零。
笛聲自堡中一處房舍中傳出,房舍麵積頗大,院中種有桃、竹、杏、柳等樹木,居中一個古樸的竹亭。
院牆不是用土磚和石塊堆徹,隻是用幾根楊樹枝隨便插了一排柵欄,柵欄上爬滿綠色的葫蘆蔓兒,一朵潔白的葫蘆花兒掩蔽在一片翠綠葉蔓中。
“各位鄉親讓讓,此乃消逝不力症狀,且讓貧道嚐嚐。”高恩華手攏虛掌,發揮太玄訣靈力,指掌間青芒環繞,“啪”的一聲,拍在青年男人的胸部。
“行。”
“道長大叔,帶我回江南吧。”有一天,司馬雪俄然說:“在晉安郡吃不好,睡不香,這蚊蠅實在太多。”
“嘻嘻,不能稱臣,要自稱微臣。”司馬雪笑的象一朵花,蹦跳著說:“高姨娘可不允偷懶耍滑,不然本公主將嚴懲,不給你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