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疇前你總說，此生最大的幸事，便是在蒼山瞧見了我。”周餘容笑了笑：“但是沈漵，蒼山可不是你初見我的時候……成平十四年的時候，在青雲班的後巷，我們就已經見過了。”

周餘容捂著嘴，不讓本身哭出聲來。

周餘容不敢再說話，紅著一雙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沈漵，想要將他的麵龐刻在內心。

知子莫若母，沈母天然曉得沈漵死的時候心中大抵也是歡樂的，隻是她身為母親，卻不管如何也歡暢不起來。對於周餘容這個“禍首禍首”的討厭，不過也隻是遷怒罷了。

可她們卻不該將沈漵牽涉出去。

“夫人，該回府了。”外頭候著的臨湘提示道。

現在見周餘容的確是一副失魂落魄悲傷難過的模樣，心腸也軟了。

對著如許一張哀痛的臉，周餘容說不出半個“不”字，哪怕曉得此舉不當，亦還是將那塊玉接了過來。

“沈漵……”周餘容喃喃的喚著這個名字，卻甚麼也說不出口。

周餘容咽不下這口氣。

周餘容在桌案上拿了一疊紙錢，沉默的看著一張張紙錢轉眼燒成灰燼。許是火光太熾熱，惹得周餘容又落下淚來。

“這塊玉是沈家祖上傳下來的，從小便戴在阿漵身上……原是要送給你當聘禮……現在彆人也去了，這塊玉送給你，既了了阿漵的心願，也可給你留個念想。”

周餘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將本身發間的玉簪抽了出來。

那日沐素瑛特特的攔住她的馬車，趾高氣揚似是而非說出的那一番話的時候，恐怕想不到她還能活著返來吧？周餘容冷冷的勾起一個笑，淚水洗過的雙眼現在儘是恨意。

“你去了也好，塵凡間的三千煩惱，與你再不相乾了……”她握緊了手中那塊玉，手心傳來的微微的疼痛無時無刻都提示著她，沈漵已死。

疇前見不著的時候，總要千言萬語湧上心頭，當時不說，是說不得。現在冇有顧忌了，可那會笑著看她說話的人已經不在了，說與不說，都冇有甚麼彆離了。

“你記不記得阿誰一邊哭一邊說拯救之恩以身相許的小女人？你當時還被嚇了好大一跳！實在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我還能夠許你金銀財帛的啊？隻是當時傻，一根筋，想著說銀子太銅臭了，拯救之恩大過天，又如何能用銀子來衡量？”周餘容伸脫手去，一寸一寸的撫過沈漵漂亮的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