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互見過禮,又有宗正走過法度,便算完事。方要退下時,端木懷要唐瑾與尉遲曉往宣室敘話。
尉遲曉道:“我初初來此,如許的風頭不是太好,雖不能太清檢,可也不好過分熱烈。”
尉遲曉上樓換了衣服,床榻帷帳,玉鉤輕紗,都極其精美。她也實在有些累了,冇有細看,隻讓如是、我聞奉侍她歇下。
尉遲曉這才氣細細看她,唐碧膚如凝脂,齒如瓠犀,桃腮杏麵,嬌美敬愛,正應了那句“聘聘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仲春初” 。若提及唐碧也屬傾國之色,但是和唐瑾一比,則失之妖豔,乍一看倒是其兄姿容略勝。
唐碧就在剛纔坐的位置上覆又坐下,拉著尉遲曉的手歡歡樂喜的說:“剛纔還和大哥說,婚事已經備下了,便在半個月後,從這裡出閣,到王府行大禮。大嫂可還喜好?”
尉遲曉在城外隔了車簾便見城牆潔白,堅毅無痕,陽光一照,如同白雪折光。她早就聽聞雲燕城是用河底白沙異化白石灰,注水製作,便是刀劍鑿上去都冇有半分陳跡。也因都會如此烏黑,建成後才被定名為“雲燕”。
閣內的安插朝向與她本來住的臨風閣相稱,隻是本來她的臨風閣內陳列簡樸,這裡倒是添了很多,有玉快意、玉座屏等物,又掛了一副《吹簫引鳳圖》,連窗戶都以代價不菲的軟煙羅糊上,那軟煙羅是秋香的色彩,薄如蟬翼普通,與屋外的綠水綠竹相映,罩得屋內也迷濛了。
妙音答:“是王爺,王爺說王妃身邊有‘如是我聞’ ,天然就給奴婢二人起名叫‘三清妙音’ 。”
尉遲成心偶然的看著大殿正上方的端木懷,心中有所計算。
兄妹二人一言一語,不像是爭論,倒更像是逗悶子。也就這時,妙音帶了數個丫環三碟八盤的端了菜上來,便有糖醋荷藕、雞絲銀耳、桂花魚條、玉筍蕨菜、紅燒赤貝各種各種。三清又讓人端上熱酒,那杯子是上好的翠青玉製成,做“萬象昇平”的圖樣。三清執壺倒酒,妙音要在旁佈菜,見唐瑾抬手錶示,她便停了手。唐瑾本身給尉遲曉佈菜,唐碧笑說:“大哥待大嫂真好,大嫂你不曉得,現在滿雲燕城都說,泉亭王親身執手入太極宮,兌國長公主高貴無匹,甚得愛重!想來等大嫂大婚時,城中必然大為熱烈!”
唐瑾牽著尉遲曉的手過橋。過了橋,但見門廳下以湖石鋪台階三級,門廳內題額寫“山隱水迢”。尉遲曉眼中一酸,這不恰是含了前日她提及的那句“青山模糊水迢迢,秋儘江南草未凋” ?
唐瑾反手敲她的頭,“胡說甚麼。”
尉遲曉應下。唐瑾領著唐碧去了,唐碧挽著他出了門,嚶然有聲,想是有很多話要說。
唐瑾挑起嘴角,“這多數是你慣得。”他唇邊有一絲很淺的淺笑,亦嗔亦怪,多有打趣的意味。
殿內巽國群臣分作兩班,遵循朝見禮法,在大殿兩側板枰之上置青黑軟墊屈膝跪坐。大殿正前九階皇座上有七寶書案配鎏金板枰,端坐其上的恰是巽君端木懷無疑,他身後是一張一人高的九龍黃金屏風。
尉遲曉說道:“你們二人的名字倒是特彆,是誰起的?”
唐碧聞言才重視到尉遲曉的衣服,她牽起大嫂的兩隻手細細打量,“我說大哥說的不對,大嫂不像蓮花,更像白楊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