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真是沈清歡,那她也要讓她再死一次。
沈清歡一夜之間清算了錢掌櫃的事,很快就在城中傳遍,有人讚她殺伐定奪,也有人罵她刻毒無情。再勾連起前幾日跌宕起伏的賜婚事件,她更是成了傳奇。另有功德者,扯出了鸞鳳簽,說她是天生鳳格,必將貴極天下。
沈清歡將手中的茶碗,往桌上一頓:“我們琴家花銀子請你,不是讓你把這裡當戲園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且看看,現在都甚麼時候了?”
“掌櫃剋日……來得晚些。”伴計吞吞吐吐。
“我就不信,琴家你還能隻手遮天!”錢掌櫃舉頭闊步分開。
從總票號出來,她又去了寶豐。一進門,就見伴計神采鎮靜,再看裡間,她頓時明白了:“你們掌櫃呢?”
聽著她腳步遠去,他沉聲喚道:“赫玄。”話音未落,一名戴著麵具的男人彷彿是從地底冒出來般,呈現在他麵前。
她指著門口:“你本日既然頂撞我,那便隻要兩條路走。要麼,在那邊跪上一天,等我消氣。要麼,就利利索索清算鋪蓋卷,從我琴家的鋪子裡滾出去。”
當這些話傳到太子府,沈若芷坐立不安。自那日去過天牢,夜夜夢中,都是沈清歡向她索命的景象。而元佑卻認定,琴玥就是琴玥,乃至思疑鬼神一說,是她想蓄意讒諂。她明白,元佑的心,已完整為沈清歡所迷,現在不過是在等她死,便讓其取而代之。
錢掌櫃氣得一口氣上不來,這寶豐正處在最熱烈的地界,如果他在這跪上一天,今後哪另有臉在這都城裡混?
“我本日便在這裡等,比及他來為止。”沈清歡瞥見那伴計正在對內裡的小廝使眼色,嘲笑一聲:“誰都不準去通風報信。”
赫玄躊躇:“主子,現在恰是你最衰弱的時候,萬一他們……”
“祖母如果另有貳言,無妨讓錢掌櫃給你解釋解釋,這兩本賬目有何分歧?”她的話,讓錢掌櫃神采煞白如紙。他曉得,本身被楊順賣了。
直到午後,錢掌櫃才哼著小曲兒,邊剔牙邊進門。
“大蜜斯饒命——”這一次,錢掌櫃是真的拖了哭腔。
“你個小丫頭電影,欺人太過!”他抬腳便走。
“玥兒你看……”老夫人還想再討情,沈清歡一笑,攤開手,銀霜當即遞上賬冊。
“那又如何?”沈清歡挑眉:“我姓琴,你卻不是。我是主子你是下人,我罵你一萬句,你都頂不得一句嘴。”
月沉星滅,已近拂曉,沈清歡起家低語:“我該歸去了。”
伴計額上直冒盜汗,無言以對。
錢掌櫃見勢不妙,撲倒在地上,擠出兩滴眼淚:“老夫人,這麼多年,我冇有功績,也有苦勞啊。”
沈清歡往廳裡的椅子上一坐:“到底是剋日來得晚,還是日日都來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