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夫人已經收斂了情感緩緩走了過來,抬手撫了撫蕭懷素頭頂的烏髮,滿臉的心疼,“我的兒啊,現在你母親去了,外祖母說甚麼也不會放著你不管的!”
王氏的目光隻略微一掃如鋒利的刀光,在看清是小菊後眸中寒光連閃,轉而一想便又安靜了下來。
王氏趕快遞上了帕子,想勸又不知從何勸起,隻咬了咬牙神情忿忿,“我們眼下也隻是思疑,冇有證據何如不得他們!”
蕭夫人還能說甚麼呢,隻能陪著笑又安撫了一番,這才與蕭家人一同退了出去。
隻是蕭老夫人一臉忿忿的模樣,看向杜家人的目光與其說是在看親家,不如說是在看仇敵。
蕭懷素還冇有見到外祖父並兩個孃舅,便已經聽到兩個孃舅將蕭逸海暴打了一頓的動靜,當時便驚得冇合上嘴。
王氏又讓夏荷出門去看了看,肯定蕭家人都走遠了,這才讓兩個丫環守在屋外,百口人窩在一起籌議起了閒事。
除了在任上的二兒子杜伯宏,以及遠嫁到延平的大女兒杜伯嫻冇法趕回以外,此次跟從他前來的是大兒子杜伯溫與四兒子杜伯嚴。
高邑縣主固然眸中有火,但到底是在人前,言行上還是多有顧忌,麵上固然有著對蕭逸海模糊的體貼,卻並冇有表示得過分露骨。
杜老夫人與王氏同時神情一凜。
王氏喚了一聲,也不曉得該說甚麼好,本日去西院她們還隻是懷著一番摸索的心罷了,畢竟兩家人還要臉麵,真要把這層臉皮給撕破了,那大師麵上都欠都雅。
蕭逸海被打得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嘴角開裂,卻還要一瘸一拐地恭敬地帶著杜老太爺往蕭懷素的房中來。
若當初杜家人真能擦亮眼睛好好地為杜伯姝選個夫婿,又何至於到了現在這個境地?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
王氏快步過來撩開了簾子,蕭懷素一把將小菊向後推開,本身卻猛地向前撲了疇昔,抱住王氏的腿便哇哇地哭了起來,“大舅母,不要將懷素丟下,懷素要和你們在一起!”
現在懷中的人兒哭得像是失了魂似的,王氏已是心疼地將她攬著抱了起來,回身看向杜老夫人,“婆母,就算是為了懷素,這件事情我們也要從長計議!”
王氏正不急不慢地喂她吃著細碎的玉米羹,聽了這動靜隻是不覺得意地哼了一聲,“我們杜家的女人嫁到蕭家纔多少年?這二十出頭便去了,依我說,冇打殘他一條腿這還是看在當初老侯爺與我們家的友情上。”
“婆母!”
“好,跟著外祖母!”
人死如燈滅,再追悔莫及,再悲傷難過又有何用?
從汴京趕到蘭陵如果快馬加鞭少不得要五六天的路程,但現在春季綿雨,再加上杜老太爺年紀也不輕了,經不起騎馬的顛簸,改坐馬車的話最快也得要十天。
杜老太爺眸中浸淚,看到外孫女就像看到了疇前還呆在本身身邊的小女兒普通,稚語溫情,承歡膝下,可這統統卻再也回不到疇前。
“懷素!”
杜老太爺一手從眼皮上抹了疇昔,勉強扯了扯唇角,給了蕭懷素一個比哭還丟臉的笑來。
簾後傳來一聲動靜,原是小菊不謹慎退後時勾到了靠牆的腳凳收回一聲響動。
小菊震驚莫明,卻還是識相地往中間一縮,儘量地減少本身的存在感。
她可不覺得蕭懷素會聽懂甚麼,另有小菊阿誰木訥的丫環,更何況那還是他們蕭府的人,他們都不嫌丟人地讓高邑縣主堂而皇之地住下,她又何必怕人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