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已從半晌前的震驚中規複了過來,現在雙眸沉沉地盯著她。
他將阿玄置於榻上,俯身,虎口捏她臉頰,一字一字隧道。
“孤天然並非非你不成,隻是,徹夜孤卻偏要你侍寢!”
“昂首。”他忽道。
庚敖卻不容她遁藏,抓住阿玄手腕,強行拿開了她遮擋臉龐的手。
阿玄垂垂被他看的內心發毛,遊移了下,道:“若無事,我先退下了……”
起先他行動極緩,彷彿還帶著猶疑和不確信,但是,當那張如同第二層肌膚的假麵開端與真正肌膚清楚地剝離,就在頃刻之間,他的神采微變,目光明滅,暴露一絲惶恐之色。
庚敖道:“他若未見你真容,何故會來我麵前開口要你?”
阿玄轉頭,避開了他的手。他便又看本技藝中還捏著的那張麪皮,幾次看了好幾眼,目光中還是儘是不成置信的震驚之色,漸漸地,將它舉至了她的麵前。
阿玄壓下心中湧出的懊喪,道:“並無決計欺瞞。三年前秭王遴選女子送入楚宮,寄父為我製了這假麵以避禍。我也早風俗了,故這些年一向戴著。鄉民隻覺得是我抱病而至。你若不信,可派人去探聽,一問便知。”
庚敖已至,轉到了她的麵前,擋住她的來路。
庚敖不語,目中思疑之色,倒是劈麵而至。
“當真?”
阿玄道:“侍寢於君上,本來並非當初太宦命我同業之啟事。隻是方纔我也說了了,君上若瞧得上這塊肉,非我不成,我也不敢拒。並未想過如君上所言,從中得甚麼歡愉。君上心怡便可。”
阿玄即便低頭垂目,亦能感到他的目光正落在本身的臉上,嚴峻非常。
他還是壓她身上,軀體沉重非常,阿玄如被一座大山壓住,熱汗不斷地往外冒。
“非我不成嗎?”
庚敖卻不答,視野隻落在她的臉上,目光幽幽,神采不定。
帷幄低垂,耳畔沉寂,聽不到半點聲氣。王榻內又悶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