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之事，你如何看？”許氏斜倚在榻上，閉著眼睛問。

經外院采買的，都是主子用的藥，張媽媽因為護主的原因，才被特彆照看。

兩人施了禮，趙媽媽垂手站在許氏中間，許氏朝姑洗招招手。

許氏嗤笑，“你又不是不曉得，沁芳園從奶媽到貼身丫環，都是老二從西南故鄉挑返來的人，自是比府裡的人更得力些。”

周氏和雲初見狀，又說了幾句保重身子的話，便告彆退出。

許氏麵露怠倦之色，朝雲初點點頭，不想再談，垂目端起茶盞。

“你我之間，主仆多年，有話但說無妨。”

姑洗側身坐在榻邊的小杌子上，悄悄為許氏捏著腿。

“現在看來，把七丫頭交給周氏教誨，也不太合適。”許氏歎了口氣，張氏的事，她總感覺和周氏有些乾係。

“話雖如此，昔日我瞧著倒也平常，近期看著，倒有老宅的大師風采。”姑洗至心讚了句。

“你也一把年紀，可乾不了這個。坐著陪我說說話吧。”許氏抬手止住。

她不天然地清清嗓子，“剋日身子是有些不大利落。”

姑洗遊移地看著許氏，“太夫民氣裡明白，奴婢此番拜彆，雖有前情，但也是局勢所趨。有句話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

她抬眼看看周氏，見周氏麵色如常，壓下心中的迷惑，決定持續和稀泥。

許氏在正屋獨坐好久，考慮再三，直到用膳才情慮全麵，雄赳赳氣昂昂地叮嚀趙媽媽：“找人將這幾日的事情奉告二老爺。”

許氏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且去吧，待其間事了，便走吧。”

“二老爺的心機……我們做下人的可猜不透，雖說他之前也寵著七娘子，可若不是此番大難，還真不曉得竟是看得如此重呢！今時分歧昔日，體貼則亂，兒孫自有兒孫福，您還是放寬解。”姑洗見許氏展顏，也笑著說道。

趙媽媽垂目不語，許氏睜眼看看她，“罷了，你親身將這事兒跟姑洗說了，讓她過來。”

姑洗笑著點點頭，眼裡泛著水光。

藥必定不是從藥房那邊抓錯的，如果如此，劉大夫不會自砸招牌，趙媽媽也不會查到周大的頭上。

許氏閉上眼睛，撚起佛珠，半晌纔開口：“七丫頭出事今後，我看老二那模樣，又想想老爺之前的叮囑，算是有些看開了。本來我故意將家裡都交給周氏打理，誰知卻出了捧墨的事……拖了這麼多天，隻是想等老二返來，把孩子們叫一起好好交代交代……”

“雖說徒弟領進門，修行看小我，但這徒弟也需得力纔是。若您有精力，七娘子跟著您耳濡目染，必是極安妥的。隻是您現在萬不成過於勞累，要悉心保養纔是。”姑洗勸道。

姑洗頓頓，見許氏聽得專注，麵上並無不耐之意，方又說道：“何況，二老爺的家事，還是要由二老爺拿主張纔是。當年既故意，從故鄉挑了奶媽丫環過來，現在您決定不再管家，七娘子又待字閨中，想必二老爺也不會對二房內宅之事置之不睬。是持續請大夫人托管，還是再尋個女仆人，端看二老爺如何考慮了。”

風痹之症，多是上了年齡的人纔會得，雲府主子們上年紀的隻許氏一人罷了。

何況，藥鋪包好的藥，到了府裡俄然多出一味……這一味藥的來源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老爺們都大了，該罷休的時候是要罷休。隻是……恐委曲七娘子。”姑洗委宛規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