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頌猜疑地看著她,一副不信賴的模樣。
“腿傷如何了?”雲頌聲音明朗,第一次見雲初烹茶,感覺別緻,看的非常當真。
“當年我與你母親瞭解時,她便是這般愛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雲頌輕柔的語氣中滿懷眷戀。
雲初見雲頌歡暢,也笑起來,沉寂的臉上帶著明麗之色,如同夏季開的最好的清荷,賞心好看。
雲頌挑眉,笑吟吟地看著她,眼中帶著鼓勵。
“角荷、徽竹,換身衣服,同我一起去園子裡轉轉!”雲初朗聲喚道。
雲頌見她一副淚盈於睫的模樣,伸脫手摸摸她的頭,寵溺地說:“我已與你祖母籌議好分炊之事,山寺苦寒,非悠長之計。這幾日,我在山下買了一座帶溫泉的莊子,再過一兩個月,就能補葺結束,到時便可搬出來……”
走進院中,雲頌先是負手站了一會兒,四下打量,又圍著桃樹轉轉,方進了正屋。
為上一世對他的淡然和曲解,深深地懺悔。
般若寺大難,雲頌幾乎痛失愛女,那日之事必不會情願再提起。
角荷目瞪口呆地看著,摸不著眉目,低低地問她,“這是在演哪一齣?”
分炊、置產,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做起來倒是難上加難。如何壓服祖母同意分炊,在未分炊之前,從那邊籌錢置宅子,對於父親這個從未在碎務上費過心機的讀書人而言,當真是舉步維艱。
“分炊今後,難不成父親要將後宅之事連同碎務一併打理了麼?除非……父親另娶一名夫人……”說罷,雲初朝他奸刁地眨眨眼。
千不該,萬不該,他們又將主張動到父切身上……
“這是慈雲大師的絕活,倒被你學來了。吾家有女,甚好!甚好!”說罷開朗大笑起來。
“多謝父親掛念,在大慈悲殿拜謝菩薩,跪的時候長了,不慎顛仆,並不嚴峻,歇息一日便好了。”雲初柔聲答道。
雲初負手在院中踱著步,不到一刻鐘的時候,心中已有主張。
雲初感覺內心暖洋洋的,持續道:“既已對內宅的心機算計滿心厭倦,就不必逼迫本身做唯心之事,說唯心之話。”
這是雲初兩世以來,第一次聽到雲頌談起母親張氏,寥寥幾句中滿含的交誼,讓她內心傷酸的,不知不覺間,紅了眼眶。
商蘭從屋外走來,通稟道:“老爺,門外建國伯世子前來存候。”
雲頌見她長跪於地,不明以是,佯怒道:“這又是乾甚麼!快快起來,若再傷了膝蓋,就把你送回府去。”
雲初抿嘴一笑,並不解釋。如此看來,原主與慈雲之間的奧妙,想必雲頌定然不知情。
她站起家,走至堂中,緩緩地、慎重地朝雲頌施了一個跪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