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奚舟收了書道了謝，顧老夫人打了個哈欠，有些犯困的模樣。那老嬤嬤開口問道：“老夫人可要安息一會兒？”

顧老夫人看了尚奚舟和尚宛妗一眼，點了點頭。

尚宛儀房間的外室和閣房跟尚宛妗的房間一樣，用珠簾隔開的。顧老夫人出來以後，立馬有丫環把珠簾放了下來，然後隻聽到顧老夫人低聲叮嚀了句甚麼，老嬤嬤當即帶著人搬了個屏風在珠簾前麵擋著。

尚奚舟勉強笑了笑，對顧老夫人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上心不上心，也不該是奚舟考慮的……並且奚舟身無功名，又如何配得上人家小娘子！”

尚宛妗抬腳走到顧老夫人身邊，笑著問道：“外祖母，我扶你去朱床上還是去軟榻上？”

尚宛妗昂首掃了眼閣房的桌子上，隻見那上麵有一個琉璃碗，碗裡有些褐色的水漬。心下感覺奇特，莫非外祖母方纔吃的不是丸藥，而是沖水服用的粉狀藥？

顧老夫人卻道：“怪費事的，幫我去了頭上的金飾和身上的外套，就在軟榻上躺一躺吧！”

顧老夫人表情看起來很好，臉上帶了笑模樣，對尚宛妗道：“不是甚麼金貴的東西，隻是比較可貴罷了，補氣養身的東西。”對於尚宛妗“丸藥”的說法，既冇有必定，也冇有否定。

尚宛妗都一一答了。

顧老夫人之前的言行，已經耗儘了二人的渴念之情，還在這裡陪著，不過是因為顧老夫人是長輩，他們應當在這裡陪著罷了。

尚奚舟和尚宛妗見狀，便承諾了施禮辭職。誰知剛走到門邊，顧老夫人俄然開口，道：“舟哥兒歸去，妗姐兒留下來服侍我小睡。”

尚奚舟這麼一笑，尚宛妗也反應過來那裡不對了。老嬤嬤方纔看似順手翻動，倒是幾本書都翻了一遍的，倒像是在查抄這書。

尚奚舟和尚宛妗陪著顧老夫人進了尚宛儀的房間，然後看著顧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批示人把行李清算出來。

她不動聲色的收回視野，對顧老夫人道：“外祖母，這枕頭有些低了，要不要墊一墊？”

她笑著對身後的老嬤嬤道：“我之前還想著讓舟哥兒跟我們家的五丫頭親上加親，冇成想姑爺封了侯爺，舟哥兒今後是要請封世子的，我們家五丫頭可就配不上舟哥兒了。”

顧老夫人又問尚宛妗：“……習字了麼？女紅如何？常日裡都玩些甚麼？跟家裡的姐妹相處可好？”

顧老夫人看也冇看，就道：“你給我做甚麼，直接給舟哥兒。”

尚宛妗便扶著顧老夫人進了閣房，幫她去了頭上的珠釵，褪了身上的外套和腳上的軟麵鞋，扶著人在軟榻上躺了下來。

朱床比軟榻舒暢，可要上朱床的話，就要換一身中衣，比較費事。

又等了一會兒，便見老嬤嬤帶人挪開了屏風，大丫環打起了珠簾，顧老夫人麵色紅潤的走了出來。

尚宛妗內心感覺有幾分奇特，然後就聽到尚奚舟笑著打趣道：“本來外祖母身邊的嬤嬤也是識字的……嬤嬤年紀這麼大了，眼神倒是極好的。”

顧老夫人便對勁了，回身對身後的老嬤嬤道：“我記得我箱篋內裡有幾本書，是三郎淘來的，是不是一起帶了過來？你去看看，如果一起帶了過來，就拿給舟哥兒，算是我這個外祖母送的見麵禮了。”

這時閣房已經滿室檀香，讓人聞不出半點兒端倪。